长安的朱雀门,是华武的“国门”。
朱漆大门高三丈,铜钉如碗口大,门楣上挂着“受命于天”的匾额,据说挂了三百年,从未被敌军攻破过。
可今日,匾额下的阴影里,站满了北蛮的锐士。
柳飞骑着雪狼,玄铁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身后是三万北蛮大军——雪狼骑兵列阵前排,玄铁甲反射着金光;战部的破阵车在两侧待命,炮口对准城门;苍狼的床弩营藏在远处的树林里,箭簇直指城楼。
城楼上,柳承业披着龙袍,手里握着剑,脸色惨白如纸。他身边的禁军个个发抖,手里的枪杆都在颤——谁都知道,北蛮锐士能劈穿玄甲,床弩能射穿城楼,这朱雀门,根本守不住。
“柳飞!你这反贼!”柳承业的声音带着哭腔,早已没了帝王的威严,“朕是天子,你敢弑君?不怕天打雷劈吗?”
柳飞冷笑,从怀里掏出李嵩的卷宗,用床弩射向城楼。卷宗在半空散开,飘落的纸页上,太子手谕的拓片、寒骨草的药渣记录、苏家旧部的证词……看得城楼上的禁军目瞪口呆。
“弑君?”柳飞的声音透过传声筒传遍长安,“我是来替母报仇,替苏家昭雪!柳承业,你用毒酒杀贵妃,用诬陷灭苏家,用苛政害百姓,这样的君,留着何用?”
城楼下的长安百姓突然爆发出呐喊:“杀了昏君!”
“北蛮首领为民除害!”他们早就受够了柳承业的统治,云州、洛阳的消息传来,都盼着柳飞能带来好日子。
柳承业看着城下的百姓倒戈,突然瘫坐在城楼的台阶上,手里的剑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脆响。
“开城门……”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像耳语。
朱雀门缓缓打开,北蛮的大军踏着青石板路入城。柳飞骑着雪狼,在“朱雀大街”上前行,百姓们跪在两侧,手里捧着刚出炉的麦饼,要给士兵们吃——那麦饼的样子,和北蛮的“按劳分配”粮饼一模一样。
他没去皇宫,而是先去了长安的“少府监”旧址。那里早已破败,荒草没膝,但柳飞还是认出了母亲苏贵妃的手植的那棵石榴树,如今枝繁叶茂,正结着饱满的果实。
“母亲,”柳飞摘下一颗石榴,剥开,籽粒饱满如红宝石,“儿子带您回家了。”
身后,蒙卡的战部已控制皇宫,柳承业被擒,跪在苏贵妃的牌位前,瑟瑟发抖。影部的人在太医院的地窖里找到了李嵩的尸骨——他早在三年前就被柳承业灭口,死前用指甲在墙上刻了“冤”字。
三日后,长安的“朱雀广场”上,柳飞当着十万百姓,宣读了柳承业的罪状,用那把劈开镇北关的百炼钢刀,斩了柳承业。又让人重修苏家祠堂,将李嵩的卷宗、黑石崖的玉璋、苏贵妃的玉佩供奉在祠堂,昭告天下:苏家冤屈得雪,贵妃沉冤昭雪。
做完这一切,柳飞站在长安的城楼上,望着华武的疆域图被北蛮的狼旗覆盖,突然想起初到北域时,钟老说的“能从石缝里钻出来的草,才是最韧的”。
北蛮,就是那棵草。
从磐城到黑岩城,从镇北关到长安,他们用玄铁甲护住了根,用百炼钢劈开了石缝,用均田制和赏罚分明的规矩,让这片土地重新长出了希望。
钟老走到他身边,递来一杯北蛮的米酒:“首领,该给这片土地起个新名字了。”
柳飞看着楼下欢腾的百姓,有北域的蛮人,有华武的平民,有漠北的牧民,他们正围着篝火唱歌,歌词里混着北蛮的调、华武的词,却格外和谐。
“就叫‘新域’吧。”他举起酒杯,对着长安的天空,也对着北蛮的土地,“新的疆域,新的日子,不分蛮汉,不分南北,只论耕耘,只论坚守。”
米酒入喉,带着北域的烈,江南的柔,像这片土地上融合的一切。
远处,工部的铁匠坊又开工了,这次造的不是兵器,是农具;农部的人在丈量土地,要给长安的百姓分田;兵部的锐士在教孩子们识字,用的是北蛮新创的文字,简单易学,连老人都能很快学会。
柳飞知道,统治比征服更难。但他不怕——北蛮的七部还在,百姓的信任还在,那股从石缝里钻出来的韧劲,早已刻进了“新域”的骨头里。
风吹过长安的城楼,带着麦香和铁甲的冷硬,像一首未完的歌。
属于新域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