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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越说，语气里的探究劲儿越足：“后来我总觉得不对劲，又专门派了人扎在长沙周边，盯着那波大迁移的事接着挖。确实有不少当初关门的老店，后来又重新开了张，但开店的压根不是原先那批掌柜的，一口一个‘接祖辈的营生’，说自己是老店主人的后代。”

他忽然顿住，指尖在桌角轻轻敲了两下，语气瞬间沉了几分：“不过我查的时候，在一家老照相馆撞见个邪门事儿——店外头摆着张泛黄的老照片，是早年间的掌柜。我特意问了现在看店的，人家跟我说，他们家现在的小子，跟照片里那老掌柜，长得一模一样，连眉峰挑的弧度都没差。”

欣韵听了满不在乎地摆手：“这有啥稀奇？亲父子嘛，有亲缘关系，长得像不是天经地义？”

解雨臣抬眼看向她，眼神深了深，声音也压得低了些：“要是光脸像也就罢了，可连吃饭夹菜时手指蜷的角度、走路先迈左脚的习惯，甚至说话时摸耳垂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你还觉得，这只是‘正常’的亲缘关系？”

没等欣韵缓过神，解雨臣的话头又接了上来，语气里的疑云都快漫出来了：“还有个更说不通的点——我翻遍了这些店的时间线，发现它们当年关门后，再开起来全是日本人投降之后的事。你好好琢磨琢磨，当年日本人在长沙横得不行，到处搜查管控，这些人关了店能往哪躲？躲了这么久，偏偏等日本人走了才冒头，这茬至今没摸到半点门道。”

“而且最巧的还在后头，”他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透着笃定，“他们扎堆关店的日子，刚好就卡在你外婆离开长沙、出去义诊那阵子。我当时分了好几拨人查，最后摸出个准信：那些店全是在七天之内一窝蜂撤的——大部分头一天就卷铺盖走了，剩下的也没拖过第三天，快得根本不像正常搬迁，倒像是提前串通好、接了死命令似的。”

欣韵皱着眉，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这也太怪了！七天内全撤光，真跟下了死命令一样，半点儿不含糊。”

解雨臣点头：“我要的就是这个意思——绝对是有统一安排，不然不可能这么齐整，连个拖后腿的都没有。”

欣韵眼睛一亮，猛地往前凑了凑：“那咱们去那些老店原址查查呗？说不定能扒出点线索！”

解雨臣直接摆手打断，语气带着点无奈：“你想都别想。我当初查到这步，线索就硬生生断了——这些店在你外婆外公去世后，又齐刷刷关了门，到现在都没再开过，这些年早被转手好几次了。”

他顿了顿，话锋又转，语气添了层说不出的蹊跷：“更邪门的是，现在买下那些店铺的人，没用来开店，反倒全是以收租的名义租出去的。我特意顺着租金流向查了查，你猜怎么着？这些钱绕来绕去，最后全落到了你手里。”

欣韵瞳孔一下放大，彻底愣住了：“到我手里？我怎么半点儿消息都不知道？这钱我连见都没见过啊！”

解雨臣啧了一声：“我当时查的时候，那账目绕得我头都晕，最后揪着线头一捋，钱居然全到你那了，我都惊着了。所以我才说，你外公外婆这事肯定不简单——不然哪会平白无故让你收这些店的租金？”

欣韵急得摆手：“可我是真没见过这钱啊！半点儿印象都没有。”

解雨臣忽然顿了顿，提醒她：“你再好好想想，你不是自己也有几套房、几间铺子在出租吗？每个月不都有租金进账？”

欣韵一愣，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这笔钱混在我自己的租金里了？可谁会特意把这些钱掺进来给我？总不能是平白无故吧？”

解雨臣摊摊手：“这我就说不清了，线索到这就卡壳了。”

欣韵又追着问：“对了，你查的这些迁移的店，就只有长沙有？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的？”

“我只盯着长沙这一块儿查了，外地的没顾上，”解雨臣语气沉了沉，“但我敢说，要是外地也在同一个时间段，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店铺迁移，那这事就百分百跟你外公外婆脱不了干系——当然，这也是我猜的，没实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