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楼的阴影落在杨博文指间的烟上,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着他眼底的阴鸷。云锦转身要走时,他突然低笑出声,声音带着钩子:“就这么怕我?还是怕自己会动摇?”
云锦脚步一顿,没回头:“我没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好怕的?”杨博文掐灭烟,起身走到她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那是张桂源最喜欢给她买的香水味。他故意凑近,呼吸拂过她的耳廓,“那你跑什么?怕我提起那个晚上?怕我告诉你,你靠在我怀里哭的时候,喊的是谁的名字?”
云锦的脊背瞬间绷紧,像被踩中尾巴的猫。那个晚上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来:酒精麻痹的神经,杨博文带着侵略性的吻,还有她在混乱中脱口而出的、张桂源的名字……那些碎片让她难堪,更让她警惕。
她猛地转身,眼底带着怒意:“杨博文,你非要这么下作吗?”
“下作?”杨博文笑了,眼底却没笑意,“比起张桂源的偏执、左奇函的虚伪,我至少够坦诚。”他伸手,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动作轻佻又带着压迫感,“你敢说那个晚上,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敢说你没在他冷你的时候,想过我的好?”
他的指尖带着烟草味,烫得她下意识后退。咖啡馆门口人来人往,有人好奇地朝他们这边看,云锦的脸颊瞬间涨红,又羞又气:“你别胡说!”
“我胡说?”杨博文步步紧逼,把她困在墙壁和他之间,形成一个狭小的空间,“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约我出来又急着走?云锦,你在怕,怕自己心里那点‘不乖’被戳破,怕张桂源知道你根本没那么爱他。”
他的话像针,精准地扎在她的软肋上。她确实在张桂源忙碌时找过左奇函,确实在独处时想起过那个荒唐的晚上,这些都是她无法否认的“私心”,却被杨博文赤裸裸地摆在阳光下,让她无处遁形。
“让开。”云锦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怕,是被说中心事的恼怒。
杨博文没让,反而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眼底的侵略性毫不掩饰:“其实你心里清楚,张桂源给不了你想要的自由。他的爱太沉重,早晚要把你困住。而我……”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像诱惑的毒蛇,“我能给你想要的,只要你点头。”
他的吻带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落下来,快得让云锦来不及反应。她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惊得路人都看了过来。
杨博文被打得偏过头,脸颊迅速红了一片。他缓缓转过头,眼底的轻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怒意:“云锦,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是你自己不要脸!”云锦的手还在发抖,又气又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杨博文,我告诉你,我就算一辈子一个人,也不会选你!你这种只会用胁迫和挑拨的人,根本不配谈感情!”
她推开他,转身就跑,脚步慌乱得差点撞到路人。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刚才那个吻和杨博文的眼神像噩梦一样缠着她。
跑了很远,直到看不见那家咖啡馆,云锦才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喘气。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屈辱和愤怒。她不明白,杨博文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纠缠不休。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张桂源发来的消息:“在哪?忙完了吗?我订了你爱吃的那家虾饺。”
看着那条消息,云锦的眼泪掉得更凶。张桂源的温暖和杨博文的阴鸷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之前那点“不乖”的私心有多可笑。左奇函的新鲜感、杨博文的纠缠,都不及张桂源一句平淡的关心来得踏实。
她擦干眼泪,给张桂源回消息:“马上回来,等我一起吃。”
发送成功后,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脚步不再慌乱,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她知道,和杨博文的这场独处,彻底打碎了她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暧昧不是自由,纠缠不是情趣,真正的安稳,是有人在你狼狈时,永远在原地等你回家。
而咖啡馆门口,杨博文摸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云锦消失的方向,眼底的怒意慢慢变成了阴鸷。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帮我个忙……对,我要张桂源最近的行程,越详细越好。”
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云锦越是想躲,他就越是要把她拉回自己的世界。这场游戏,他还没玩够,怎么可能认输?
阳光依旧明媚,骑楼的阴影里却藏着未散的暗涌。云锦以为这场独处是结束,却不知道,这只是杨博文更疯狂纠缠的开始。而她和张桂源之间那点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即将迎来新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