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梧桐叶筛下斑驳的光影，云锦坐在茶馆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青瓷杯沿。门口风铃轻响，杨博文和左奇函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到她时，两人脚步都顿了顿，随即默契地在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左奇函先开了口，语气比平时沉了些，目光落在她脸上，“听说你病好了，恭喜。”
“谢谢。”云锦抬头，笑容平静，“约你们出来，是有些话想当面说清楚。”
杨博文指尖敲了敲桌面，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像一团缠绕的线，从大学时的懵懂靠近，到后来带着试探的暧昧，再到某几个模糊夜晚的失控，始终没找到清晰的节点。
“以前的事，我很抱歉。”云锦深吸一口气，目光坦诚地扫过两人，“那时候我状态很差，既依赖你们的陪伴，又害怕确定关系，把自己的不安转嫁到你们身上，让大家都很别扭。”
左奇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们也有问题，明知道你当时不清醒，却没及时拉开距离。”
“不是谁的错。”杨博文终于开口，声音低哑，“是我们都太贪心，既想当你的朋友，又想得到更多。”
这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积压在心底的结。云锦笑了笑，眼底带着释然：“生病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以前总觉得‘不清不楚’是安全的，不用负责，不用受伤。但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尊重，是把关系摆在明面上。”
她看向杨博文：“记得你总在我加班时送夜宵，说‘朋友就该互相照应’，但我知道那不止是朋友的心意。对不起，那时候我假装不懂，消耗了你的好意。”
又转向左奇函：“你教我弹吉他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会慌忙躲开；你说‘如果累了就回头，我一直在’，但我却在需要确定答案时选择逃避。这些，我都欠你们一句认真的回应。”
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三人之间的茶盘上，空气中的沉默不再尴尬，反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轻缓。
“其实我们早就想通了。”左奇函扯了扯嘴角，露出点释然的笑，“看到张桂源把你照顾得那么好，就知道你找到了对的人。”
杨博文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推过去：“之前给你买的护身符，一直没机会送。现在病好了，留着图个心安。”
云锦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枚简单的银质平安扣，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谢谢，我会好好收着。”
“以后……”杨博文顿了顿，“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云锦抬头，眼里闪着光，“我不想因为过去的糊涂，弄丢你们这两个重要的朋友。只是以后，我们是清清楚楚的朋友，像大学时一起泡图书馆、抢食堂糖醋排骨那样的朋友。”
左奇函笑了起来，眼里的阴霾散了：“行，下次约着回学校看看，食堂阿姨的糖醋排骨应该还在。”
“还要叫上宋亚轩。”杨博文补充道，“他上周还念叨着，说欠我们一顿火锅。”
话题渐渐轻松起来，他们聊起各自的工作，说起共同朋友的近况，那些曾经横亘在中间的暧昧和尴尬，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慢慢融成了清澈的水。
离开茶馆时，杨博文突然说：“其实我们早就约好，等你彻底好起来，就把话说明白。你能主动约我们，挺好的。”
左奇函点头：“对彼此都好。”
云锦站在街角，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风拂过发梢，带着初夏的暖意。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平安扣，又抬头望向不远处——张桂源正靠在车边等她，见她望过来，立刻扬起了笑容。
她朝他跑过去，把平安扣放进他手心：“朋友送的。”
张桂源握紧她的手，指尖划过她的掌心：“聊得开心？”
“嗯。”云锦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都过去了，现在很好。”
阳光正好，街角的风很暖，那些缠绕不清的过往终于被理清，像此刻的天空，干净又明朗。而她知道，未来的路还长，身边有值得珍惜的爱人，身后有坦荡的朋友，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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