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风带着栀子花香飘进窗户,云锦窝在沙发里,膝盖上盖着张桂源刚洗好的薄毯。他端着两碗冰镇银耳羹走过来,把其中一碗递给她,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指尖自然地搭上她的脚踝,轻轻摩挲着。
电视里放着无声的纪录片,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空气里满是松弛的暖意。云锦舀了一勺银耳羹,看着碗里晃动的碎冰,突然轻声开口:“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在医院走廊哭吗?”
张桂源低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记得,医生刚说‘治愈可能性很大’,你的眼泪就掉得像断了线的珠子,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
“那时候是高兴的。”云锦弯了弯嘴角,眼里闪着光,“之前总觉得天要塌了,怕自己再也好不了,怕拖累你。你把我的病历记得比我还清楚,陪我一次次复查,连医生都说你比家属还细心。”
他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脚踝:“不然怎么当你的专属管家?再说,研究你的病历可比看我的项目报告有意思多了。”
云锦被他逗笑,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正经点。”
“我很正经。”他收了笑,眼神认真起来,“从你拿到诊断书那天起,我就没想过退路。只是那时候不敢告诉你,怕你压力更大,只能偷偷找专家、查资料,晚上对着你的检查报告翻来覆去地看,就盼着能有好消息。”
她放下碗,往他身边靠了靠,头轻轻抵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你枕头底下藏着的那些医学书,手机里存着的营养师联系方式,还有你半夜悄悄起来给我盖被子时,看我的眼神。”
那些被他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她其实都懂。
“后来约宋亚轩出来那天,你在路灯下等我,手里提着糖炒栗子,风把你的头发吹得乱乱的。”云锦声音软了些,“那时候我就想,真好啊,终于有人把我放在心尖上疼了。”
张桂源顺势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约杨博文和左奇函那天,你回来时眼睛红红的,却笑着说‘都搞定了’。我知道你肯定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不是责任,是和解。”云锦摇摇头,“和他们和解,也是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以前总觉得感情要轰轰烈烈,现在才明白,安稳的陪伴比什么都重要。就像你陪我熬过最难的日子,用掌心的温度告诉我‘不用怕’,这种踏实感,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也一样。遇到你之前,我以为生活就是按部就班地工作、赚钱,没什么期待。但你敢一个人闯重庆,敢在生病时硬撑着笑,敢在看清内心后勇敢告别过去,你让我觉得,原来日子可以这么鲜活。”
两人静静地靠在一起,电视屏幕的光影在墙上流动,把过往的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医院走廊里紧握的手,复查路上的向日葵,深夜厨房飘出的药膳香,咖啡馆里释然的告别,街角阳光下的平安扣……每一个瞬间,都浸着温暖的光。
“以前总怕未来太远,变数太多。”云锦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但现在觉得,不管以后有什么风雨,只要身边有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张桂源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些,掌心的温度透过薄毯传过来,踏实又滚烫:“嗯,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屋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些难熬的夜晚、紧绷的神经、模糊的过往,都在这一刻被温柔抚平。原来最好的时光,不是轰轰烈烈的开始,而是穿过风雨后,依然能握着彼此的手,在灯下慢慢回望,然后笑着走向更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