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国庆

国庆假期第一天，林祝蕴刚睡醒就被妈妈拽到镜子前。

“哎哟我的小黑兔子哟，”妈妈捧着她的脸叹气，指尖轻轻戳了戳她晒出红晕的脸颊，“军训把我家白白嫩嫩的姑娘折腾成什么样了？你看这胳膊，黑得跟你爸的皮鞋似的。”

林祝蕴对着镜子皱鼻子，自己确实黑了不少，笑起来时牙齿显得格外白，像只偷喝了墨汁的小白兔。她刚想辩解，就被妈妈按在椅子上：“别动，给你敷个黄瓜片，我特意冰过的，褪黑。”

冰凉的黄瓜片贴在脸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妈妈坐在她身后给她梳头发，指尖温柔地穿过她的发梢，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军训是不是很累？看你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

“还好啦，”林祝蕴的声音闷闷的，被黄瓜片挡着有点含糊，“就是每天站军姿有点无聊，不过傅司越……呃，我们班同学都挺照顾我的。”她差点把傅司越抱着她去医务室的事说出来，幸好及时刹住车。

妈妈却捕捉到了关键词，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是上次开家长会，坐在你斜前方那个男生吗？长得真精神，听说成绩特别好。”

林祝蕴的耳朵瞬间红了，连带着脸颊都发烫，把黄瓜片蹭掉了一片：“妈！你说什么呢！”

“好好好不说了，”妈妈笑着捡起黄瓜片，重新贴回她脸上，“中午给你做银耳莲子羹，加了冰糖和百合，给我家小黑兔子补补。”

午饭时，爸爸端上来一盘红烧排骨，林祝蕴刚夹起一块，就被妈妈打掉筷子：“刚军训完别吃这么油腻的，多喝点汤。”她把盛着银耳羹的碗推到女儿面前，里面的莲子去了芯，炖得糯糯的，“你看你这手，晒得都糙了，下午给你涂我新买的护手霜，栀子花香的，跟你身上的味道配得很。”

林祝蕴小口喝着汤，看着妈妈忙前忙后地给她夹青菜，心里暖烘烘的。军训时虽然累，但每次想到妈妈准备的保温桶，还有爸爸偷偷塞给她的小饼干，就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

下午，妈妈拉着她坐在阳台上做手膜，戴着手套的手被阳光晒得暖暖的。“你们教官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妈妈絮絮叨叨地抱怨，“那么多女孩子，就不能稍微松点要求？你看佳佳那孩子，昨天来家里玩，胳膊上还有晒蜕皮的印子呢。”

“其实教官也挺好的，”林祝蕴忍不住为教官辩解，“最后一天会操，他还给我们买了冰棒呢，自己掏钱的。”

“那也是应该的，”妈妈哼了一声，语气却软了下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别人对你好一点就记着。”她摘下手膜，拿起护手霜挤在林祝蕴手心，“快擦擦，这个吸收特别快，用完手滑溜溜的。”

栀子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林祝蕴低头闻了闻，和自己手腕上的驱蚊手环味道很像。她忽然想起军训时傅司越帮她涂药膏的样子，他的指尖微凉，动作却很轻，像怕弄疼了她。

“想什么呢？”妈妈弹了弹她的额头，“脸又红了，是不是想起哪个小男生了？”

“妈！”林祝蕴跺了跺脚，转身想跑，却被妈妈拉住了手腕。妈妈的手暖暖的，带着护手霜的香气，和陈佳佳搂她腰时的感觉不一样，是沉甸甸的温柔。

“好了不逗你了，”妈妈笑着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我的小兔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她看着女儿晒黑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不过不管你是白兔子还是黑兔子，都是妈妈的宝贝。”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林祝蕴靠在妈妈肩上，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栀子花香，忽然觉得军训晒黑的皮肤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反正，总会慢慢白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