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摇曳

清晨七点十五分，宿舍门准时被敲响，现在韩若珺非常清楚门外是沈默，他为了报答韩若珺的“买早餐之恩”现在开始为他带早餐，韩若珺迅速打开门，十月的晨光透过走廊窗户洒在他肩上，为他蓬松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

“鲜肉包和茶叶蛋，”沈默走进房间，看着韩若珺开心的笑颜，把食物一样样摆在书桌上，“还有，”他掏出一个纸包，“东门那家新开的酱香饼。”

韩若珺接过还温热的纸包，酱料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上周三他随口提过想吃校外的酱香饼，没想到被沈默记在了心里。这种被记住喜好的感觉让他胸口泛起一阵暖意，一般没有人记得他想吃什么，“你是不是排了很久的队啊。”虽然时间似乎不短，但沈默觉得韩若珺想品尝排队也不算什么，他轻轻摇摇头。“就一会儿。”

“你八点不是有课吗？”沈默看了眼手表，“来得及？”韩若珺咬了一大口包子：“我查过了，从东门到三教骑车只要七分钟。”他鼓着腮帮子说话的样子像只仓鼠，“对了，我们今天要讲小组作业，我得和你对一下PPT。”

沈默打开电脑，调出昨晚修改好的文件。韩若珺凑过来看，发梢蹭过沈默的脸颊，带着清新的薄荷洗发水味道。自从两周前那次博物馆“约会”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悄然改变——韩若珺的触碰更加自然，而沈默也不再僵硬地躲避。

沈默发觉对方在盯着自己的手看，“怎么了？”

“没什么，”韩若珺突然红了耳根，“就是觉得你做什么都很精确。”他比划了一下。沈默不明所以，继续讲解PPT。韩若珺看似认真在听，实则偷偷观察沈默的侧脸——他专注时睫毛会微微颤动，右眉上方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小疤痕，嘴唇因为思考而轻轻抿着。

“这部分你来讲吧。”沈默指着最后几页。

“我？”韩若珺瞪大眼睛，“我会紧张的！”

“不会，”沈默把电脑推向他，“你天生就会让人放松。”

这句话让韩若珺呆住了。从小到大，人们都夸他活泼开朗、阳光向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却从没人说过他有让人放松的天赋。他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热流，想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闹铃声打断。

“该走了。”沈默起身收拾书包，顺手把韩若珺吃完的包装纸一起扔进垃圾桶。

教学楼前的桂花开了，香气浓郁得几乎能在空气中尝到香甜的味道。韩若珺推着自行车走在沈默旁边，突然停下脚步：“等一下。”他踮脚折下一小枝桂花，别在沈默的背包带上，“这样你走到哪都香香的。”沈默低头看着那簇金黄的小花，心跳不由得突然快了几拍。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只是轻轻的抱了韩若珺一下，然后默默看着对方跳上自行车飞驰而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桂花飘香的校园小路上。

沈默站在原地，背包上的桂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