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伴书馆

图书馆四楼的角落总是安静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个被学生们戏称为遗忘角落的地方，成了沈默和韩若珺每周二周四下午雷打不动的秘密基地。

这天下午，沈默正埋头学习，没注意到自己又轻声哼起了歌——这是他专注时的习惯，自己从未察觉。直到余光瞥见韩若珺托着腮帮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才猛然停住。

“怎么不继续了？”韩若珺眨眨眼。沈默耳根发热：“我唱歌了？”“嗯，”韩若珺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上周是《天空之城》，今天是《菊次郎的夏天》。”他模仿沈默哼了几个音调，惊人的准确，“你音准很好诶！”沈默低头假装整理笔记，心跳如擂鼓。原来韩若珺一直在听，甚至记住了他无意识哼过的旋律。

“下次唱完整首嘛，”韩若珺用笔帽轻轻戳他的手臂，“我想听。”

沈默含糊地应了一声，转回电脑前，却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他能感觉到韩若珺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侧脸，像阳光般温暖而明亮。

不知过了多久，沈默发现旁边没了动静。转头一看，韩若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笔记本打开着，上面画满了各种涂鸦——恐龙、飞船，还有一个酷似沈默的侧脸简笔画。

沈默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轻手轻脚地从包里拿出一件薄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韩若珺肩上。这个动作他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熟练得像是一种仪式。云陵的秋天忽冷忽热的，图书馆的空调气温不高，足以把睡觉的韩若珺冻感冒。

“不是说好要蹭学霸光环吗？”沈默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结果每次都是来睡觉的。”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远处偶尔传来学生们压低的笑声。这样的下午，安静得让人心头发软。

“同学，这里不能睡觉。”图书管理员严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沈默迅速竖起食指抵在唇前：“他刚通宵做完小组作业。”声音压得极低，“能不能通融一下？就一会儿。”

管理员看了看韩若珺熟睡的脸，又看了看沈默这张帅脸的恳切眼神，摇摇头走开了。沈默松了口气，回头却发现韩若珺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根本没睡着。

“骗子。”沈默用气音说。

韩若珺睁开一只眼，狡黠地笑了。他凑到沈默耳边道：“你保护我睡觉的样子好帅。”沈默耳根发热，在笔记本上迅速写下，“再装睡我就告诉管理员你偷吃饼干。”

两人无声地斗着嘴，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为整个阅览室镀上一层金色。韩若珺终于停止了斗嘴，开始向沈默询问知识——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一个讲得认真，一个听得专注。偶尔韩若珺会提出天马行空的问题，惹得沈默忍不住笑出声来；有时沈默会用钢笔轻轻敲韩若珺的手背，提醒他别又走神去看窗外飞过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