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在触及岸边的瞬间冻结成冰，小沙弥踏着冰阶走来，僧鞋与冰面接触时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古老的密码。他手中的雷光剑已经变成了一根花枝——灰绿荆棘缠绕剑身，顶端绽放的白花里，隐约可见蜷缩的婴孩虚影。
"优昙婆罗的种子。"小沙弥将花枝插入门前泥土，双手合十，"施主，你掉的是这把金剑，还是银剑？"
他的声音不再苍老，反而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但沈秋注意到，小沙弥合十的掌缝间渗出金红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立刻长出细小的水晶蘑菇。
妙心突然挡在沈秋面前，僧袍无风自动："你不是天道盟的人。"
"小僧是'因果律的误差'。"小沙弥歪头一笑，右眼突然变成与星尘如出一辙的星银色，"就像那位炉魂施主，本不该存在于现世。"
寇杰的炉膛"砰"地爆出一串火星。星云旋涡中，他的虚影正痛苦地抓挠喉咙——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体内剥离！
沈秋胸前的烤炉徽章突然发烫。他本能地伸手虚抓，竟从寇杰体内扯出一本半透明的典籍！封面上的《天工开物》四字正在融化，内页疯狂翻动，最终停在画着烤炉设计图的那页。
"父亲的手札......"寇杰的虚影逐渐稳定，"原来一直藏在我魂魄里？"
小沙弥的指尖轻触花枝。白花中的婴孩虚影睁开眼睛，瞳孔是纯净的嫩绿色——与妙心的生命印记一模一样！他开口吟诵，声音却是三重叠加的童声、女声与老者声：
“当容器盛装三味——"
"神性为柴，因果为釜，谬误为盐。"
屋檐下的风铃突然自行摇响。不是金属撞击声，而是类似星尘棋局落子的脆响。沈秋猛然回头，发现菌汤表面的星图已经变成了完整的配方：
主料：逆命花一朵（取绽放三息内的花瓣）
辅料：噬灵铁结晶三钱、雷狱谷焦土一两
禁忌：不可用光明火，不可见双月影
阿杰突然缩小跳上配方纸："这特么是食谱还是炼金术？"
妙心却脸色煞白。她锁骨处的嫩芽印记正在变色，从翠绿渐变成与白花相同的灰白。更可怕的是，她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十二对翅膀的影子——正是之前在悖论空间见过的形态！
"我明白了......"她声音发抖，"这不是烹饪指南，是......"
小沙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呕出的不是血，而是细小的青铜齿轮。每个齿轮落地都自动拼合成锁片，组成一条通往混沌河的小径。河心的倒影此刻清晰可见——不是天空，而是光明神殿内部。
那个被烤签刺穿的星光人形，正缓缓拔出胸口的木棍。
"他要来了。"小沙弥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在双月重合前......"
"轰——！"
地面突然塌陷。不是局部下陷，而是整个九神山地区像被无形巨手按压的蛋糕，均匀下沉了三寸！烧烤店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后院传来噬灵铁晶体疯狂生长的"咔咔"声。
沈秋一把抓住下坠的小沙弥，触手却是冰凉的金属——这孩子正在齿轮化！
"最后一个提示......"小沙弥的嘴唇变成青铜色，"特摩斯大人留下的黑泪，其实是......"
他的脖颈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精密的发条结构。最后几个字是通过齿轮振动传来的：
"光明神的忏悔。"
混沌河倒影里的星光人形，在这一刻完全抽出了烤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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