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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8 章别扭告白

躺平失败后,我靠验尸名动京城

大理寺深处,那间被苏晚觊觎了许久、原本堆放陈年卷宗的库房,如今已彻底改头换面,焕发出一种近乎神圣的光彩。

  崭新的青石地面光可鉴人,墙壁粉刷得雪白,几扇特制的琉璃大窗将春日暖阳毫无保留地引入。

  靠墙一排是苏晚亲自画图监工打造的榆木大案,上面整整齐齐地陈列着大小不一的琉璃瓶罐、精巧的铜制天平、打磨光滑的骨针、镊子,甚至还有几件裴子砚贡献出来的、造型古怪但据说能放大细微之物的水晶片(苏晚称之为“显微镜”的雏形)。

  另一侧,则是按苏晚要求定制的高低错落木架,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类药材、矿物粉末、特制纸张、笔墨,以及她视若珍宝的、重新修订誊抄的《新尸格图谱》。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和新木头的味道,取代了原来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和尘土气。

  这里,就是苏晚梦想中的战场——大理寺慎刑司新验房!

  此刻,苏晚正穿着她那身朱红色的正五品提刑官官服,袖口利落地挽到小臂,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

  她站在一张大案前,神情专注,眉宇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指挥若定的气场。

  她正对着新调拨给她的两个年轻仵作(一男一女,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位传奇女提刑的敬畏和好奇),指着琉璃罐里一份用特殊药水浸泡保存的组织样本,声音清脆地讲解着:

  “…看到这边缘的细微变色了吗?这种青灰色泽,与常见的砒霜中毒呈现的灰败不同,它更偏向一种…嗯,像生锈铜器的哑光感!这就是‘断肠草’混合了少量‘孔雀石粉’后残留的独特痕迹!下次再遇到类似情况,别光盯着银针变不变黑,重点剖开胃部,观察黏膜层和…”

  她讲得投入,两个年轻仵作听得两眼放光,拼命点头。

  阳光透过琉璃窗,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镀了一层金边,官服上的獬豸补子似乎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活了过来,威严又灵动。

  就在这时,验房那扇厚重的、镶嵌了铜钉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颀长挺拔、穿着玄黑色大理寺卿官服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正是伤愈复职不久的萧珩。

  他面色依旧有些失血后的苍白,但那股慑人的冷冽气势已经恢复了大半。

  他没有立刻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深邃的目光如同精准的尺子,一寸寸地丈量着这间脱胎换骨的验房,最后,那目光的焦点,稳稳地落在了那个站在阳光和琉璃瓶罐之间、浑身散发着专业光芒与蓬勃朝气的绯红身影上。

  苏晚正讲到关键处,感觉门口光线一暗,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看到是萧珩,她愣了一下,随即习惯性地撇了撇嘴,对着那两个仵作挥挥手:“行了,先把我刚才说的要点记牢,回头找具兔子尸体练练手。去吧。”

  两个小仵作如蒙大赦,又带着点八卦的兴奋,飞快地瞄了一眼门口的寺卿大人,低头行礼后小碎步溜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验房里瞬间只剩下两人。

  阳光静谧,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

  苏晚放下手中的骨针,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挑眉看向萧珩,语气带着点公事公办的疏离:“萧大人有何指教?是来视察我这‘奢靡浪费’的新验房,还是来签字批预算的?先说好,那套精钢打造的解剖刀具的钱,您可别想赖账,户部那边我可递了三次条子了…”

  萧珩没有理会她这一串夹枪带棒的话。

  他迈开长腿,一步步走进验房,步履沉稳,靴底敲击在光洁的青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他径直走到苏晚面前,距离近得苏晚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混合着淡淡药味的冷松气息。

  他垂眸,目光沉沉地锁住她因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清亮依旧、此刻却带着点挑衅的眼睛。

  沉默了几息,就在苏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准备再次开口时,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在陈述某种客观事实的平板语调:

  “苏晚。”

  苏晚被他这连名带姓、异常正式的开场白弄得心头一跳,警惕地看着他:“干嘛?”

  萧珩的视线在她官服领口精致的刺绣上停留了一瞬,又缓缓上移,对上她的眼睛,语速平缓,像是在宣读一份陈年卷宗:“从前,嫌你聒噪。”

  苏晚:“……?”

  她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好啊你个冰块脸!伤好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刚进门就来找茬?嫌我吵?姑奶奶我为了你这大理寺的案子殚精竭虑,刚带新人教点干货,你就来泼冷水?!

  “呵!”苏晚气极反笑,双手叉腰,下巴一扬,白眼几乎要翻到后脑勺去,那点好不容易在属下面前维持的官威瞬间碎了一地,熟悉的泼辣劲儿全回来了,“嫌吵?嫌吵你去停尸房啊!那儿最安静!保管您老人家耳根子清净得能听见蛐蛐儿打呼噜!要不您干脆把耳朵塞上棉…”

  “——如今却觉得…”

  萧珩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苏晚机关枪似的吐槽。

  他微微倾身,那张万年冰封、俊美却缺乏表情的脸,在苏晚骤然放大的瞳孔中无限逼近。

  苏晚后面半句“塞上棉花”卡在喉咙里,噎得她差点背过气去。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萧珩骤然靠近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干嘛?打架吗?!

  下一秒,一只带着薄茧、微凉却异常有力的大手,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猛地将她向前一拽!

  苏晚只觉得天旋地转,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扯进了一个宽阔、坚实、带着冷松与药草气息的怀抱里!

  鼻尖重重撞上他胸前微硬的肌肉和冰凉的官服银扣,撞得她眼泪差点飙出来。

  一股独属于男性的、混合着清冽与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住。

  她的脸颊被迫紧贴着他胸前,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衣料下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隔着衣料敲击着她的耳膜,震得她自己的心脏也疯狂地跟着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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