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裂之声（终）

韩砚清“匠心不死！”

韩砚清在侧幕同时念出后半句，惊蛰刀出鞘的瞬间，刀身映出二十道淡青色的影子，正从展柜里的瓷器中飘出。那些都是被“瓷怨”附身的古董残魂，借着话剧的声浪凝聚成形。

二楼的女人突然站起身，手里的瓷瓶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缠绕的黑色丝线——不是普通的怨念，是被人为注入的灵力，线头处还粘着半片民国时期的邮票。

韩砚清想起马嘉祺给的另一份资料：1937年北平沦陷前，有批运往英国的古瓷在天津港失踪，押运商正是张真源祖父的同门师弟。

韩砚清宋亚轩，放《广陵散》。

她对着耳麦下令。剧场的音响里立刻流淌出古琴声，却比原版快了一倍节奏——这是严浩翔根据贺峻霖记录的“瓷怨”频率调整的，能震碎附着在瓷器上的外来灵力。

张真源的唱腔突然转调，原本平缓的叙述变成了急促的念白，每个字都像小锤敲打在观众的耳膜上。展柜里的高仿瓷器开始共振，安魂香的雾气从裂缝中溢出，将那些青影困在光晕里。

观众席里的三个人同时捂住耳朵，脖颈上的青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二楼的女人摔碎了手里的瓷瓶，黑色丝线像活物般冲向舞台。

韩砚清挥刀斩断丝线，却见断口处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是五百年前被封印在瓷器里的倭寇血咒，当年马嘉祺为了毁掉这批带咒的走私瓷，在景德镇的窑洞里烧了三天三夜，半边身子被火燎得只剩骨头。

“原来你们还留着这个。”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脸上的皮肤裂开细小的纹路，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骨架，

“当年没烧干净的，现在都顺着网线回来了。”

韩砚清的惊蛰刀突然剧烈震颤。她想起马嘉祺说过，血咒会附着在所有接触过的物件上，包括她手腕上那道五百年前被瓷片划伤的旧疤。此刻那道疤痕正在发烫，像有火在皮下燃烧。

韩砚清张真源，念清心诀！

她反手将刀插在舞台中央，刀柄的惊蛰纹章亮起红光。张真源立刻弃了台词，改用苏州评弹的调子唱起清心诀，那是丁程鑫祖父留下的唱本里记载的，专门克制血咒的韵律。

黑色丝线在红光中开始消融。女人的骨架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她看着舞台上的张真源，突然笑了：

“你祖父当年也是这样唱着，看着我被封进瓷瓶……”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便化作无数碎片，被安魂香的雾气包裹着，落回展柜里的空瓷瓶中。

话剧在掌声中落幕时，韩砚清在后台找到马嘉祺。他正对着电脑分析那些瓷片的成分，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显示，碎片里除了血咒残留，还有现代光纤的材质。

马嘉祺天津港的旧档案里说，失踪的那批瓷器被换成了通讯设备。

马嘉祺递过来一杯热茶，

马嘉祺贺峻霖在直播平台上发现了个账号，专门拍卖带‘灵异传闻’的古董，注册IP在景德镇。

韩砚清接过茶杯，指尖触到他手背上的烫伤疤痕——那是去年在拆迁工地为了救她，被钢筋烫的，形状像极了景德镇地图的轮廓。

五百年了，他们总在这样的瞬间确认彼此还在，像瓷器上的冰裂纹，看似破碎，却早已连成长长的线。

远处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张真源正在收拾道具，严浩翔在调试设备，宋亚轩的琴声从化妆间飘出来。韩砚清翻开笔记本，在昨晚那句后面添了一行：

“瓷有魂，人有痕，星火不灭，岁岁年年。”

她抬头时，马嘉祺正看着她手背上的红痕。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两人之间织出一张透明的网，像极了五百年前那个雪夜，他们在景德镇窑洞里，用灵力结出的保护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