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文殊院的药铺飘着艾草味。韩砚清蹲在青石臼前,看着宋亚轩用铜杵捣药,当归与川芎的气息混着月光漫开来,竟与五百年前她为他包扎伤口时的药草味分毫不差。石臼边缘的刻痕里渗出丝缕青雾,在杵底凝成个穿长衫的影子,指尖捏着张泛黄的药方。
“是民国的坐堂先生。”马嘉祺的声音从药柜后传来,他正翻着光绪年间的药书,指尖划过“守夜人秘制药方”几个字,“档案说他1941年为掩护伤员,把灵力全渡进了这尊石臼,最后被日军用刺刀挑死在药铺门槛上。”他突然抬头,宋亚轩捣药的节奏,竟与药书里标注的灵力运转频率完全一致。
铜杵突然卡住了。宋亚轩低头去拔时,看见石臼里浮出无数细小的光斑,聚成支发光的药匙,正往他掌心倒着什么。“是灵音草的花粉。”严浩翔举着探测仪跑进来,镜片上的雾汽里映出奇怪的纹路,“他在补全你声带里缺失的灵力。”
穿长衫的影子突然举起药方,上面的字迹在月光下流转,化作宋亚轩最擅长的《月光曲》谱子。只是最后一个音符总也填不上,石臼里的药汁泛起黑浪,像当年日军泼进药缸的煤油。“他在怕你唱不出收尾的高音。”韩砚清握紧宋亚轩的手腕,惊蛰刀的清字与铜杵共振着,“就像当年他没能救活最后那个伤员。”
马嘉祺突然从药柜里翻出个青瓷碗,里面的蜜膏还冒着热气:“这是按药书里的方子熬的,加了灵音草的根须。”宋亚轩舀起一勺的瞬间,石臼突然剧烈震颤,穿长衫的影子对着他张开嘴,无声地示范着运气的法门。当《月光曲》的收尾高音破窗而出时,药铺屋檐的冰棱突然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银花。
“原来他是想教我用灵力润喉。”宋亚轩摸着发烫的喉咙,石臼里的黑浪已经退去,药汁里浮出枚银制的药匙,柄上刻着半朵梅花。穿长衫的影子对着他们作揖,长衫的下摆扫过药柜,露出后面藏着的暗格,里面的玻璃瓶里,浸泡着五百年前的灵音草种子。
收队时,老陈来取药杵。他摸着石臼边缘的刻痕笑了:“当年这先生总说,最好的药不是治伤的,是让人有勇气活下去的。”韩砚清望着宋亚轩把银药匙系在麦克风线上,突然发现马嘉祺正对着药书里的插画出神——那上面画着个女子蹲在石臼前,鬓边别着和她今天一样的玉兰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