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的夜比想象中更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在空荡的展厅里回荡,像是在数着五百年未散的时光。马嘉祺推开民国展区的玻璃门时,指尖触到门框上的铜环,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五百年前倭寇兵器上的寒气。韩砚清跟在他身后,“惊蛰”刀的刀柄贴着掌心,那处刻着的“清”字,是他在嘉靖三十七年的寒夜,就着月光一点一点雕成的。
老陈已经在电报机前等着了,台灯的光晕圈住他手里的铜盒,盒盖敞开着,里面躺着枚明朝守夜人令牌,与马嘉祺口袋里的那枚纹路重合。“你们来了。”老陈的声音带着疲惫,指了指桌上的民国电报机——黑色的机身布满划痕,按键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刚才它突然自己响了,发出来的密码我解了一半,剩下的……需要严浩翔祖父留下的那台老电报机才能对应。”
马嘉祺走到电报机前,指尖拂过按键上的印记。他认得这种痕迹,是灵力灼烧后的残留,和当年张真源祖父被处决时,戏服上的印记一模一样。“严浩翔和小满已经在路上了。”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严浩翔发来的定位,距离博物馆还有十分钟路程,“小满说,她父亲的遗物里有本密码本,或许能用上。”
韩砚清没说话,只是蹲下身,仔细看着电报机旁的展签——上面写着“民国二十六年,守夜人严启山所用电报机,用于传递战场情报”。严启山,就是严浩翔的祖父。她突然想起民国三十一年的那个冬天,她在上海的弄堂里见过严启山,那时他还年轻,抱着一台电报机,说“要让怨念再也传不远”。可后来,严启山还是牺牲了,和其他守夜人一样,名字被写进了她的笔记本。
“砚清姐,你看这个。”老陈突然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是电报机刚发出的密码,“我对比了守夜人档案里的记录,这串密码的开头,和五百年前倭寇传递情报的密语一模一样。”
韩砚清的心猛地一紧。她摸出怀里的笔记本,翻到最前面几页,那里用毛笔写着当年截获的倭寇密语,字迹已经泛黄,却依旧清晰。她将纸和笔记本放在一起,两串字符的开头果然重合——“辰时三刻,焚窑祭旗”。五百年前,倭寇就是用这串密语,策划了景德镇瓷窑的屠杀;五百年后,“执念之母”竟然用同样的密语,在召唤着什么。
“来了!”马嘉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展厅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严浩翔抱着一台旧电报机跑了进来,林小满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那是她父亲的遗物。
“这是我祖父的电报机。”严浩翔将电报机放在桌上,机身比博物馆里的这台更小,却更精致,“我小时候听我爸说,这台机器里嵌着灵力密码,只有守夜人的血脉才能启动。”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放在按键上,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那是严家世代相传的灵力,“小满,密码本准备好了吗?”
林小满点点头,翻开笔记本。封面内侧贴着一张照片,是她父亲年轻时的样子,穿着守夜人的制服,手里也拿着一台电报机。“我爸在笔记本里写过,民国时期的守夜人,用的是‘瓷纹密码’——每个密码对应一种瓷器纹样,比如‘缠枝莲’是求救,‘青花龙’是紧急集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指尖划过照片上父亲的脸,“十年前他牺牲的时候,就是在破译一份和‘执念之母’有关的密码,可惜没来得及……”
严浩翔的手指开始在按键上跳动,电报机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与博物馆里的那台形成共鸣。林小满盯着密码本,一边看一边念:“‘辰时三刻,焚窑祭旗’后面是‘枢纽已通,怨念归位’——枢纽,应该是指城市中心的网络枢纽!”
马嘉祺立刻拿出手机,拨通贺峻霖的电话:“贺儿,立刻让丁程鑫他们去网络枢纽,‘执念之母’要通过那里吸收全城的怨念!”他的声音紧绷,五百年前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倭寇举着刀冲进瓷窑,匠人们的惨叫声,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守夜人战死时不甘的眼神,“我们这边破译完密码就过去,你们一定要守住!”
“滴滴答答”的电报声还在继续,林小满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密码本上的一行字:“这里还有一句——‘血脉为引,开门见山’。血脉……难道是指有守夜人血脉的人?”她猛地抬头,看向严浩翔,“严浩翔,你祖父是不是说过,守夜人的血脉,能打开‘执念之母’的封印?”
严浩翔的手指顿了顿,回忆起小时候祖父说过的话:“我祖父说,五百年前,初代守夜人用自己的血脉,在景德镇瓷窑设下了封印,阻止了‘执念之母’的扩散。后来民国时期,守夜人又用血脉加固了封印……”他的脸色变得凝重,“‘执念之母’要找的,是有守夜人血脉的人,用他们的血来解开封印!”
韩砚清突然想起什么,摸出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写着“守夜人血脉:马、严、林、丁、张、宋、刘、贺”——那是五百年前,初代守夜人记录下来的,拥有特殊血脉的家族。她抬头看向马嘉祺,眼神里带着震惊:“时代少年团的成员,还有小满,我们都有守夜人的血脉!‘执念之母’的目标,是我们所有人!”
就在这时,博物馆里的电报机突然停止了声响,屏幕上跳出最后一串密码:“明日子时,枢纽见。”马嘉祺握紧拳头,看向韩砚清。月光透过展厅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像五百年前无数个并肩作战的夜晚。
“看来,我们必须去网络枢纽了。”韩砚清的声音坚定,“五百年前,守夜人用血脉设下封印;五百年后,我们要用血脉,重新守护这座城市。”她摸出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民国电报机破译,‘执念之母’目标网络枢纽,需守夜人血脉共同应对”,然后将笔递给马嘉祺。
马嘉祺接过笔,在她写的字旁边,添上了所有人的名字。字迹落下的瞬间,他突然觉得,五百年的愧疚和孤独,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他不再是那个只会“监视”的情报官,韩砚清也不再是那个独自战斗的守夜人——他们有了同伴,有了传承,有了共同守护的未来。
“走吧。”马嘉祺将笔记本递给老陈,“麻烦您把这些记录好,等我们回来。”老陈点点头,将笔记本放进铜盒,眼神里满是期待:“你们放心,守了五百年,这一次,一定能赢。”
四个人走出博物馆时,夜色正浓。城市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像无数双期待的眼睛。严浩翔抱着祖父的电报机,林小满握紧父亲的密码本,马嘉祺和韩砚清并肩走在前面,“惊蛰”刀的光芒和守夜人令牌的微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
而在城市中心的网络枢纽,那丝从信号塔蔓延过来的黑雾,已经缠绕住了整个建筑。地下电缆中,无数怨念正在汇聚,像一条黑色的河流,向枢纽涌去。“执念之母”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五百年的渴望:“血脉已至,封印将开……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