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和林溪刚走到便利店门口，就看见沈驰和队友们从体育馆出来了。他换了件干净的白色T恤，额前的碎发还湿着，贴在饱满的额头上，脖颈处的汗珠顺着线条清晰的下颌滑落，被阳光照得像碎钻。

“驰哥，刚那球帅炸了！”一个队友勾着他的肩膀笑，“不过我瞅着，你打球的时候，眼睛老往观众席瞟啊——是不是在看某位女同学？”

沈驰抬手拍开队友的胳膊，语气带着点痞气的不耐烦：“滚蛋。”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便利店这边扫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孟棠手里的矿泉水瓶差点没拿稳。她看见沈驰的脚步顿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连带着队友都注意到了这边，开始起哄：“哦——孟棠同学！”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在同伴面前关注宿主，产生公开认可倾向，攻略值+5%，当前47%。】

孟棠的脸也跟着热了起来，林溪在旁边推了她一把：“快去呀，水不是买给他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攥着矿泉水瓶走过去。沈驰已经把队友的调侃压了下去，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插在运动裤口袋里，眼神有点闪躲，却又忍不住盯着她。

“这个，给你。”孟棠把水递过去，声音比刚才递纸巾时稳了些。

沈驰接过去的时候，指尖又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这次他没立刻收回手，反而停顿了半秒，才握紧瓶子，低声说了句：“谢谢。”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带着点刚运动完的微喘，落在耳边像羽毛轻轻扫过。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主动延长肢体接触，攻略值+3%，当前50%。攻略进度过半，触发“双向关注”状态。】

“不客气。”孟棠说完，就想拉着林溪走，却被沈驰叫住了。

“孟棠。”他往前走了一小步，队友们识趣地退开了些，“下午……有节物理自习课，你上次说的那道题，我好像有点思路了。”

孟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她之前找借口问他的物理题。原来他还记得。

“是吗？”她抬起头，正好看见沈驰眼里的期待，像藏了颗小太阳，“那下午自习课，我去找你？”

“好。”沈驰点头时，嘴角差点没忍住扬起来，又赶紧板住脸，把矿泉水瓶拧开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主动创造后续互动机会，攻略值+4%，当前54%。】

看着孟棠和林溪走远的背影，队友撞了撞沈驰的胳膊：“行啊驰哥，这进度可以啊！都约到自习课了？”

沈驰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矿泉水瓶——瓶身上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捏紧瓶子，快步往停车场走，心里却在盘算：下午自习课要穿哪件衣服？要不要提前去教室占个旁边的位置？

而另一边的孟棠，正被林溪追着问“是不是早就看上沈驰了”。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攥着书包带往前走，脑海里系统面板上的54%还在闪，可她满脑子都是沈驰刚才喝水时的样子，还有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

原来攻略一个人，不是盯着冰冷的数字往前走，而是会在某个瞬间，突然觉得——这个需要被“攻略”的人，好像早就悄悄走进心里了。

她没有谈过恋爱，如今到是摸到了恋爱的门槛。

孟棠走进教室时，目光下意识往沈驰常坐的位置扫了一眼。他已经在了，换了件浅灰色的连帽衫，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桌上摊着物理练习册，旁边却空着个位置，连椅子都往外拉了半寸。

林溪在她背后戳了戳：“喏，人家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孟棠的耳朵有点热，刚走到桌边，沈驰就抬起头，手里转着的笔顿了顿：“来了。”

“嗯。”她把书包放下，拉开椅子时，椅腿蹭过地面发出轻响，在安静的自习课上格外清晰。沈驰的笔停在练习册上，指节微微蜷了蜷，直到她坐定才重新动起来。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刚好落在两人中间的桌面。孟棠翻开笔记本时，余光瞥见沈驰的练习册——他真的在看那道题，草稿纸上画了好几个受力分析图，有的被划掉了，有的旁边还打了个小问号。

“这里，”沈驰忽然用指尖点了点她的笔记本，声音压得很低，“你上次标重点的地方，我觉得可以用动量守恒来解。”

他的指尖离她的字迹很近，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声漫过来。孟棠定了定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我之前总想着用动能定理，好像绕远了。”

“嗯，”沈驰应了一声，侧过身时，肩膀离她又近了些，“我刚开始也卡在这里，后来想起你上次说……”他顿了顿，耳尖又有点发红，“说这个模型像你做过的一道化学题，才反应过来。”

孟棠愣了愣。她哪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大概是上次找借口问他题时，随口胡诌的理由。可他不仅记着题，连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都放在心上了。

她抬起头，正好撞见沈驰看过来的目光。他像是被抓包似的，飞快转回去看练习册，耳朵却红得更明显了。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了层浅金色，连带着那点不自然的窘迫，都变得柔和起来。

两人没再说话，只偶尔有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孟棠算到一半，手里的笔没水了，她低头翻笔袋时，一支黑色水笔忽然递到了眼前。

是沈驰的笔，笔杆上还有淡淡的汗渍，带着他的温度。

“先用我的。”他的声音有点含糊，像是怕打扰别人。

孟棠接过来时，指尖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一下。这次没人先躲开，直到后桌传来翻书声，才像触电似的分开。

她握着那支笔做题，笔尖划过纸张时，总觉得比自己的笔要沉些。草稿纸上的公式渐渐清晰，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下课铃响时，沈驰才像是刚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摸出个东西，塞到她手里：“这个，给你。”

是颗柠檬味的硬糖，包装纸是透亮的黄色。

“刚才看你做题皱着眉，”他挠了挠头，眼神有点不自然，“说不定吃颗糖就顺了。”

孟棠捏着那颗糖，糖纸在掌心硌出浅浅的纹路。她抬起头，看见沈驰已经收拾好书包站起来，阳光刚好落在他眼里，亮得像落了碎光。

“那道题，谢谢你。”她说。

“不客气，”沈驰笑了笑，这次没再板着脸，嘴角弯起来的弧度很明显，“以后有不会的，还能问我。”

走出教室时，林溪凑过来：“他给你什么了？”

孟棠把糖递过去晃了晃，柠檬味的清香好像顺着指尖漫了出来。

“沈驰还挺会啊，”林溪啧啧两声，“知道你喜欢柠檬味的。”

孟棠脚步顿了顿。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柠檬味？好像是上次在便利店买水，顺手拿了瓶柠檬味的气泡水。

原来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她把糖放进兜里，指尖能摸到糖纸的纹路。口袋里像揣了颗小小的暖炉，连带着心里都暖融融的。

晚自习前，孟棠去小卖部买水，远远看见沈驰站在冰柜前，手里拿着两瓶柠檬味的气泡水，正跟老板付钱。他转身时撞见她，愣了一下，然后把其中一瓶递过来，耳根微红：“刚好多拿了一瓶。”

孟棠接过来，瓶身冰凉，却好像能透过塑料摸到他指尖的温度。

“谢谢。”

“上次看你喝这个。”他说，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她耳朵里。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投在地上。孟棠看着自己的影子旁边，那个微微偏向她的影子，忽然觉得，就算没有系统提示，她也能清楚地知道——有些东西，早就悄悄越过了“攻略”的界线，在心里生了根。

而沈驰握着手里的气泡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他刚才其实在冰柜前站了五分钟，把所有口味都看了一遍，最后还是拿了柠檬味的。他想，下次要不要试试买草莓味的？说不定她也会喜欢。

周五放学的铃声刚落，孟棠正被林溪拉着说周末去看电影的事，手腕忽然被轻轻拽了一下。

她回头就看见沈驰，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有点乱，眼神却亮得很。队友们识趣地在不远处等着，还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有话跟你说。”他声音有点沉，却没像平时那样插着兜装随意，反而攥着书包带，指节都泛白了。

孟棠让林溪先走，跟着他走到教学楼后的香樟树下。晚风卷着树叶的味道飘过来，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时，耳尖又红了，却没像以前那样躲开眼神。

“孟棠，”他深吸了口气，像是把所有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收了起来，“我想了好几天，觉得还是得跟你说清楚。”

孟棠的心跳忽然变快，攥着书包带的手指紧了紧。

“以前他们跟你起哄，我总装不耐烦，其实是怕你觉得烦。”他挠了挠头，难得有点无措，却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她，“给你留座位，找借口问你题，还有买那瓶气泡水——都不是碰巧。”

香樟树的影子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光里，他眼神特别认真：“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不是高程宇他们瞎闹的那种，是想跟你一起上自习，想给你带水，看见你跟别人说话会有点别扭的那种。”

说完这句，他反而松了口气，像卸下了什么担子，连语气都轻快了点：“所以，你要是觉得……不讨厌我的话，要不要试试跟我在一起？”

孟棠看着他。他明明紧张得喉结都在动，却偏要站得笔直，眼神坦坦荡荡的，像把心里的话都摊开在了她面前。没有绕弯子，没有藏着掖着，就像他打球时那样，认定了就直截了当。

她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是那天他给的柠檬糖，她一直没舍得吃。

“沈驰，”她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这颗糖挺好吃的。”

沈驰愣了愣，眼里的期待慢慢变成了点不确定：“啊？”

“我的意思是，”孟棠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不讨厌你。而且，好像也有点喜欢你。”

沈驰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有星星掉了进去。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倒是嘴角先不受控制地扬起来，弧度越来越大，连带着肩膀都放松下来。

“那……”他往前走了半步，小心翼翼地问，“那周末的电影，林溪说你们要去看，我能一起吗？”

“可以啊。”孟棠点头时，柠檬糖的酸甜味好像漫到了心里。

远处的队友们已经开始欢呼，沈驰却没回头，只是看着她，眼里的光比傍晚的夕阳还要亮。他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又在半空中停住，最后改成轻轻碰了碰她的书包带。

“那我明天早上给你带早饭？你上次买的那个三明治，我知道哪家的好吃。”

“好啊。”

晚风吹过香樟树，叶子沙沙地响，像是在替他们藏不住的欢喜伴奏。孟棠咬着糖，看着沈驰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比起那些冷冰冰的攻略进度，此刻他眼里的笑意，才是最真切的答案。

竹叶青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