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开始:
蓝曦臣的好奇心被激起，他在长廊不禁问江澄:“晚吟，你刚才给无羡什么东西？
江澄:“哦，一枚银哨而已。你想听听我们族中的往事吗？
蓝曦臣:“在下洗耳恭听。”
江澄将往事娓娓道来:“那枚银哨，其实是“一把锁，也是一把钥匙”。说它是锁，因为它封存旧债。
当年魏无羡的母族被几乎灭寨，是父亲没及时出手相助，导致魏无羡的爹娘惨死。哨上刻着魏无羡母族所在的黑沼峒的鸩鸟图腾，象征“血债未偿”。
我把它带来，等于把两族之间最不堪的往事当面封存——从此黑沼峒再提旧怨，便须先折断这支银哨，等于折断自己的图腾；我以此堵住族人继续寻仇的口。
我说它是钥匙，也是因为它是转交“母蛊”的象征。
银哨的哨管中空，藏着一滴用鸩鸟心血炼成的“母蛊源”。魏无羡是黑沼峒最后一代蛊主，却自幼流落中原，并未真正继承母蛊。
我把源血交还，等于把“能号令黑沼峒所有子蛊”的钥匙亲手递给他——往后蓝忘机若有异心，魏无羡只需吹哨催蛊，便可瞬间反制；但若他吹哨，也等同承认自己仍是黑沼峒的人，必须担起全峒生死。
换言之，江澄把“复仇”与“护夫”的抉择权，一并塞进魏无羡的掌心。
江澄也是为了私情，为了他和魏无羡少年时的旧诺。
十二年前，小江澄背着重伤的小魏婴穿过毒瘴，曾用草叶卷成哨子哄他：“等你能吹出鸩鸟的叫声，我就带你回寨。”后来草哨腐坏，他铸银为哨，一直随身。
今日交哨，是告诉他：当年那句“带你回家”，我已做到——黑沼峒的图腾在我手里，我把“家”的钥匙还给你，往后你留在中原也好，回苗疆也罢，都不再是孤儿。
所以，银哨既是江澄替父还债的“封口锁”，也是替魏无羡撑腰的“护身钥匙”，更是少年时一句“回家”承诺的迟来兑现。
蓝曦臣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我回头得劝忘机好好对待无羡。”
突然，蓝曦臣又对江澄说:“我们刚成婚不久，我想把我们成婚的消息告诉母后。晚吟可愿跟我一起去祭拜母后？”
江澄一口答应下来:“好，我陪你去。蓝曦臣，要不然我们现在就走吧。”
凤仪宫外雪色初霁，朱红宫墙映着残白。蓝曦臣换素服立于阶前，腰间佩玉轻撞，声如碎冰。身后半步，江澄玄衣银饰，踝间银铃随步伐低响，在汉白玉甬道上敲出异域的韵律。
"母后生前最喜龙胆花。"蓝曦臣忽然开口，声音散在风里，"江澄脚踝的银铃，倒让她寝殿外那株枯了多年的老滕今夜开了花。
"江澄指尖掠过腰间竹筒——那里养着母亲留给他的蛊。赤红的蝶蛹在竹纹间蠕动，翅脉隐约浮现凤羽纹样，与皇后生前最爱的织锦如出一辙。
蓝曦臣似有所觉，回身时玄色披风扬起，露出腰间那枚半旧的香囊，正是十五年前皇后初入中宫时，偷偷为襁褓中的蓝曦臣绣的。铜鹤灯影里，两滴泪同时坠入尘埃。
一滴属于大胤皇子，一滴属于苗疆下任蛊王。而石棺中盛装的皇后，唇角竟浮现出十五年未曾有人见过的，少女般的笑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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