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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银铃响处,蛊蝶归山》

曦澄:噬魂

正文开始:

次日逛寨,江澄换上月白对襟短衣,银钮扣扣到最上一颗,偏偏要蓝曦臣替他系腰带。蓝曦臣手指发僵,绸带在江澄劲瘦的腰上绕了三圈,尾端垂下的银铃叮叮当当,像只不安分的小兽。

江澄忽然捉住他手腕,按在自己腰窝:“这里,阿嬷说蝴蝶骨最美,你摸摸看。”

蓝曦臣指尖触到凸起的脊骨,像摸到一柄未出鞘的剑,烫得他立刻缩手,却听江澄闷笑:“胆小鬼。”

他们沿梯田往下走。七月稻浪翻金,江澄折了片稻叶,三缠两绕便成只蚱蜢,塞进蓝曦臣掌心。蓝曦臣学着他的样子吹叶片,却吹出嘶哑的气音,江澄便覆上他唇,教他“气要匀,像吻人”。

蓝曦臣耳根通红,叶片在两人唇间颤动,终于吹出清越的一声,惊起田埂上白鹭。江澄笑得跌坐在田坎,银饰哗啦作响,蓝曦臣伸手去拉,反被带着一起滚进稻浪。金浪起伏间,蓝曦臣嗅到江澄发间木姜子的辛香,听见自己心跳擂鼓般震碎蝉鸣。

午后逛银匠铺。老铁匠用钳子夹块银片,就着蓝焰烧得通红,忽问蓝曦臣:“要刻什么?”蓝曦臣看向正试镯的江澄,脱口而出:“刻他。”

铁匠咧嘴,露出缺了门牙的洞,银片在锤下渐渐成形——竟是江澄侧脸的轮廓,飞扬的眼尾,鼻尖一点翘,连左眉尾的小疤都惟妙惟肖。

  江澄凑过来,热气喷在蓝曦臣耳畔:“原来你偷偷看我这么仔细。”

  蓝曦臣手一抖,银片差点掉进酸洗槽,江澄却笑着接住,把银片按在自己心口:“烫的,正好捂捂。”

日暮时分,两人爬上寨后的望月台。江澄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竹筒,拔塞,竟飞出只蓝得发紫的蝶,翅上金斑在夕照里碎成银河。

  蓝曦臣伸手,蝶便停在他指尖,江澄轻声道:“皇蛾阴阳蝶,十年才孵一只。我养它三年,今日放它归山。”蓝曦臣忽然懂了——这分明是苗疆最烈的蛊。他攥紧江澄手腕,声音发颤:“晚吟,你……”江澄却踮脚吻住他,舌尖卷着木姜子的辛辣与米酒的微甜:“傻子,我的蛊早下了。”

下山时,江澄摘了片槲寄生叶,掰开蓝曦臣掌心,把叶脉贴着他生命线按紧。“我们苗人信这个,”江澄声音混着晚风,“叶脉断处,是劫也是缘。”蓝曦臣合拢五指,忽然单膝跪在石阶上,学着苗人求亲的架势,从腰间解下块螭纹玉佩——那是他小时候,母后给的传家物。玉佩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像一汪被少年盛在掌心的月亮。

吊脚楼的灯火次第亮起,阿嬷们开始唱古歌,调子蜿蜒如山中溪。江澄牵着蓝曦臣的手,银镯与玉佩相撞,叮当作响。他们走过经幡,走过火塘,走过晒台上那筐被月光镀成银色的刺梨。蓝曦臣忽然想起入寨时那株老槐树——此刻它正立在灯火尽头,枝叶间悬着无数萤火虫,像替他们挂满了星。

江澄回头,牙齿在灯火里闪了闪:“明日我带你去放蛊山,教你认断肠草和同心花。”蓝曦臣握紧他的手,忽然觉得所谓江山万里,不及此刻掌心这寸温热。

  槲寄生叶在两人交扣的指间沙沙作响,像在说:劫也罢,缘也罢,终归是要一起趟的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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