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关系后的第一周，林溪然活得像只偷藏了蜜的小松鼠。

练舞时会对着镜子傻笑，录歌时尾音都带着甜，连经纪人都看出来不对劲：“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哪有。”林溪然心虚地别过脸，却没注意到自己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顾淮还是很忙。消防员的工作从来没个准点，有时林溪然发消息，他要隔三四个小时才回；有时正聊着天，他一句“出警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了动静。

一开始林溪然会闹小脾气，对着对话框里的“已读”发呆，心里琢磨着“他是不是忘了我”。可看到新闻里播放的火灾现场，那些冒着黑烟的楼宇，穿着橙色救援服的身影，她的气就消了——他不是忘了，是在拼命。

有次深夜，她刚结束海外巡演落地，累得睁不开眼，却在出租车上刷到本地新闻：市中心商场凌晨突发火灾，消防员正在紧急救援。画面里一闪而过的消防车编号，她记得——是顾淮他们中队的。

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她颤抖着手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全都石沉大海。

回到公寓时，天已经亮了。她没卸妆，没换衣服，就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眼泪不知不觉掉了满脸。直到早上七点，手机终于亮起，是顾淮发来的照片：他脸上沾着灰，嘴角破了点皮，却对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配文只有两个字：“没事。”

林溪然看着那张照片，哭得更凶了，却笑着回复：“笨蛋！下次不许吓我！”

顾淮回得很快：“嗯，下次提前告诉你。”

可哪有什么“提前”。危险从来不会打招呼。

他们的约会总是带着点“见缝插针”的仓促。顾淮休息的时间不确定，林溪然又怕被狗仔拍到，大多时候只能在消防站的休息室待着，或者他穿着便装，开车带她去城郊没人的地方兜风。

消防站的休息室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林溪然会带些零食和漫画，顾淮则会给她讲队里的趣事——小王做饭把厨房烧了，老班长偷偷藏的酒被发现，新来的实习生把消防栓当成了饮水机。

“你们队里怎么这么多糗事？”林溪然笑得直不起腰，手里的薯片渣掉了一身。

顾淮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渣，指尖带着点粗糙的质感，蹭得她脸颊发烫。“平时训练累，总得找点乐子。”

他说话时，林溪然盯着他的手看。那双手很大，掌心和指腹有厚厚的茧，手背还有几道浅浅的疤痕，是被烫伤的。她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怎么了？”顾淮低头看她。

“你的手……”林溪然的声音有点哑，“是不是很疼？”

顾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早就不疼了。消防员的手都这样，不算什么。”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小，软软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油，和他的手放在一起，反差鲜明。

“你的手很漂亮。”他说，语气很认真。

林溪然的脸“腾”地红了，抽回手假装看漫画，耳朵却红得快要滴血。这个平时闷得像块石头的人，偶尔说句情话，总能让她心跳失控。

这天顾淮难得休整天，约了林溪然去看电影。是她一直想看的爱情片，上映好几天了，她总没时间。

顾淮提前买好了票，还买了桶爆米花，是她喜欢的焦糖味。电影院里很暗，林溪然一边看电影，一边往嘴里塞爆米花，偶尔偷偷看一眼身边的顾淮。

他看得很认真，眉头微蹙，像是在研究什么严肃的案子。林溪然觉得好笑，悄悄把手伸过去，碰了碰他的手。

顾淮转过头，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她没说话，只是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旁边，指尖相触，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明白了，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手心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电影演到男女主分离的桥段，林溪然看得眼眶红红的，吸了吸鼻子。顾淮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还从爆米花桶里抓了颗爆米花，塞到她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心里的那点伤感忽然就没了。

看完电影出来，外面下起了小雨。顾淮撑开伞，把她护在怀里。雨丝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很温柔。

“刚才电影里的男主角，是不是很浪漫？”林溪然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狡黠。

“还好。”顾淮点头，“不过他救女主角的时候，动作不够标准，应该先检查周围环境，再评估风险。”

林溪然：“……” 她就不该指望一个消防员能看懂爱情片。

“你就不能说点情话吗？”她有点气鼓鼓的。

顾淮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我不会说情话。但我能保证，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会比他快十倍出现在你面前，用最标准的动作救你。”

林溪然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软又烫。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不会说“我爱你”，却会用行动告诉她，他在乎。

“那……”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个奖励你的。”

说完转身就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顾淮愣在原地，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她口红的温度。他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回到消防站时，小王看到顾淮脸上的红晕，凑过来打趣：“顾队，你今天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被太阳晒的？”

顾淮瞪了他一眼，没说话，耳根却悄悄红了。他走进宿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洗得发白的训练服，叠得整整齐齐的。

训练服的口袋里，放着颗小小的耳钻，是上次林溪然看电影时掉的，他捡起来，一直收着。

他把耳钻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像在珍藏一个秘密。

这个看起来硬邦邦的消防员，其实也有很温柔的一面，只是他的温柔，都藏在训练服的褶皱里，藏在厚厚的茧里，藏在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