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猛地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处的烫伤疤痕像枚丑陋的休止符。
"你以为只有你在忍?"刘耀文抓起宋亚轩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每次你练琴,我就在这儿数心跳。当你说要跟顾景天去甜品店,我吞了三颗安眠药。当你在音乐楼弹错《雨滴前奏曲》,我把针头扎进大腿十八次。"
宋亚轩的手指在他胸膛上颤抖。那些凸起的疤痕像乐谱上的装饰音,每一处都藏着一段血色记忆。
"这张画是你生日那天画的。"刘耀文翻开素描本,一只翅膀折断的鸟蜷缩在铁笼角落,"那天你穿着白毛衣来医院看我,睫毛扫过我手腕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活过来了。"
宋亚轩继续翻页,每只困鸟旁边都有简短的字迹:"今天他在食堂多看了我一眼""他帮我捡起乐谱时手指蹭到我掌心""他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你疯了......"宋亚轩喉咙发紧。最新那张画着滴血的心脏,旁边写着"今天他说要自由"。
刘耀文突然剧烈咳嗽,粉色泡沫溅在琴键上,染出狼眼形状。宋亚轩慌忙去擦,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胸口。
"听,"刘耀文声音沙哑,"它还在为你跳。"
"你明明可以活下来为什么不肯?"宋亚轩哽咽着质问,指尖陷进刘耀文单薄的肩膀。
刘耀文扯出冷笑:"你以为只有你在忍?这具破烂身体还能记住你的触感。"他抓起宋亚轩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当你说要离开,我就把针管往静脉里推深一寸。当你说想自由,我就让酒精混着药片灌满胃袋。这些感觉,比失去你轻多了。"
宋亚轩突然抓住他病号服领口:"那你现在呢?你现在还想不想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要给我自由,现在又跑来求死,你到底想要什么?"
刘耀文瞳孔震颤,喉结上下滚动。他伸手去够琴谱,却碰倒了水杯。玻璃碎片在地面铺开,映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
"别碰那个本子!"门外传来贺峻霖的喊声。刘耀文却突然撕下一页画纸塞进嘴里,被宋亚轩死死掐住喉咙阻止。
两人激烈扭打起来。宋亚轩摸到他肩胛骨如困鸟扑腾,突然想起初见那天,刘耀文也是这样在人群中抓住他的手腕。
"求你......"宋亚轩眼泪砸在刘耀文苍白的脸上,"让我救你一次好不好?"
刘耀文终于松开牙齿,吐出半幅残破的画。被咬碎的困鸟翅膀上写着"今天他哭了"。
宋亚轩擦掉他嘴角血渍,指尖碰到湿润的痕迹。刘耀文在哭。
"我们改一下终章吧。"宋亚轩捧起他的脸,"把休止符改成高音尾音,就像你每次偷偷跟着我练琴那样。"
刘耀文摇头:"我听不见了。"
"我来听。"宋亚轩把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当我的心跳到最高音,你就跟着节奏醒来。"
窗外雪越下越大,月光透过玻璃映照在交握的双手上。输液管随着动作晃动,在雪白床单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宋亚轩重新坐回琴凳,指尖悬在琴键上方颤抖。黑键上的狼眼图案突然浮现——正是画纸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琴声响起时,刘耀文闭眼微笑。苍白的脸愈发透明,仿佛要化作月光消散。宋亚轩看见他指尖随音律轻颤,在床单上画出小小的涟漪。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停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