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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监护仪的尖叫声像把生锈的刀锯着空气。
宋亚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白色被单下那具单薄身躯随按压动作起伏。护士掀开蓝色隔帘时带起的风掀动床头素描本,二十只困鸟在纸页间扑棱,最新那张血渍正印在心脏位置。
"体温35度。"医生翻看瞳孔检测仪,"准备除颤器。"
贺峻霖拽住宋亚轩肩膀时闻到他袖口残留的消毒水味。三年前音乐楼火灾的灰烬似乎又落进眼眶——那天刘耀文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躺在她面前。
严浩翔掰开宋亚轩攥紧的拳头,发现指缝间黏着半幅残破画纸。被咬碎的困鸟翅膀上还沾着暗红齿痕,依稀能辨出"今天他哭了"四个字。
"退后!"护士突然提高音量。刘耀文开始剧烈抽搐,输液管里的粉红色液体泛起泡沫。护士掀开被单时露出小腿内侧的五线谱纹身,青紫针孔连成的音符正在渗血。
宋亚轩扑向床沿抓住那只冰凉的手腕。脉搏像断续的装饰音在皮肤下游走,指尖温度比雪还冷。
急救推车滚轮碾过地胶发出刺耳声响。宋亚轩扯开抽屉翻找肾上腺素,药瓶滚落时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玻璃碎裂声里,他听见顾景天的声音:"他的器官捐献协议三年前就签了。"
手机在贺峻霖口袋里震动。顾景天发来扫描件显示着刘耀文清秀的签名,最后一栏写着:所有音乐作品著作权归宋亚轩所有。
严浩翔注意到输液管里泛着诡异的粉红色。想起三年前那个注射粉色液体的实验室,刘耀文当时抓着他手腕说:"这玩意能让痛觉延迟半小时。"
"血压40/20!"医生扯开蓝色口罩,"准备加压输氧。"
刘耀文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瞳孔映出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那是他亲手安装的二十三个摄像头之一。最后的视线掠过宋亚轩颤抖的睫毛,在贺峻霖的帆布鞋上停留片刻,最终定格在窗外飘雪。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脖颈投下蝶翼状阴影。穿军训服的宋亚轩正在擦拭三角钢琴,琴键突然无风自鸣。镜头掠过窗外梧桐树影,定格在门框边苍白的手指——那是初见时刘耀文藏匿的身影。
飘雪特效渐次覆盖记忆画面,最终凝结成ICU窗上的冰花形状。
宋亚轩抱着素描本撞开琴房门。月光勾勒出刘耀文倚墙喘息的剪影,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处丑陋的休止符疤痕。医用胶布从袖口滑落,青紫针眼连成的五线谱正在渗血。
"每次你练琴,我就在这儿数心跳。"刘耀文抓起宋亚轩手腕按在自己胸口,"当你说要跟顾景天去甜品店,我吞了三颗安眠药。"
素描本翻页时扬起尘埃,在月光中飞舞成困鸟迁徙的轨迹。最新那张画着滴血心脏写着"今天他说要自由"。玻璃杯坠地时映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两人激烈扭打撞翻琴凳。宋亚轩摸到他肩胛骨如困鸟扑腾,想起初见那天也是这样被攥住手腕。
"求你..."宋亚轩眼泪砸在对方苍白的脸上,"让我救你一次好不好?"
刘耀文吐出半幅残画,被咬碎的翅膀上写着"今天他哭了"。宋亚轩擦掉他嘴角血渍,指尖碰到湿润的痕迹。刘耀文在哭。
"我们改一下终章吧。"宋亚轩捧起他的脸,"把休止符改成高音尾音,就像你每次偷偷跟着我练琴那样。"
刘耀文摇头:"我听不见了。"
"我来听。"宋亚轩把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当我的心跳到最高音,你就跟着节奏醒来。"
窗外雪越下越大,月光透过玻璃映照在交握的双手上。输液管随着动作晃动,在雪白床单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宋亚轩重新坐回琴凳,指尖悬在琴键上方颤抖。黑键上的狼眼图案突然浮现——正是画纸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琴声响起时,刘耀文闭眼微笑。苍白的脸愈发透明,仿佛要化作月光消散。宋亚轩看见他指尖随音律轻颤,在床单上画出小小的涟漪。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停止。所有医疗仪器同时归零,屏幕上绿色波纹逐渐与旋律同步,从锯齿状挣扎变为平稳弧线。护士惊呼血压回升时,宋亚轩加大弹奏力度。
刘耀文突然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泛起奇异光彩。他抬起食指在空中划出休止符,嘴角扬起解脱的弧度。最后一个音符消散瞬间,所有仪器再次归零。
宋亚轩扑过去抓住那只手,却触到彻底冰冷的指尖。
素描本从怀中滑落,空白页浮现"今天他笑了"字样。墨迹未干且带着体温,笔迹分明是刘耀文的。
琴房狼眼图案在月光下泛起涟漪时,背景传来极细微的心跳采样声。宋亚轩跪倒在地时,怀中的素描本被夜风掀开,所有困鸟翅膀突然同时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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