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宇宙安全声明时间——这是由骰子走出来的故事,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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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背靠着冰冷的合金墙壁,双手插在制服口袋里。他微微仰着头,后脑抵着坚硬的合金,目光看似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上单调的照明灯带。实则,他耳力全开,病房内维斯塔与护士的对话清晰地传入耳中。
“护士姐姐,老哥今天会来吗?” 维斯塔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维斯塔乖,噤默先生有自己的工作呀。他忙完肯定会来看你的。” 护士的声音温和耐心。
“可是……昨天下午他就没来很久……” 维斯塔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他说去拿东西,拿了好久……”
罗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五天。*维斯塔的依赖如同藤蔓,在她感知到他片刻的“缺席”时便迅速缠绕上来,那份委屈像一根细小的刺。这印证了他一直以来的警惕——在都市,依赖是致命的弱点。他见过太多将生存系于他人,最终被背叛、抛弃,在绝望中沉沦或扭曲的例子。
他不能让维斯塔变成那种脆弱的存在,这无关情感上的厌弃,而是关乎生存的根本法则——在这操蛋的世界里,任何人都有可能倒下或离开。她必须学会自己站立,至少,不能将全部的安全感寄托在单一目标上。这份“独立”的课程,对她而言是必要的保护。
他站直身体,推开了病房门。
“老哥!” 维斯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深红宝石,委屈一扫而空,只剩下纯粹的喜悦。她努力想坐起来,被石膏限制住动作。
罗兰走到床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坐下。他保持着一个略远的距离,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那份审视感比前几天更明显。
“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好多了!护士姐姐说石膏很快就能拆了!” 维斯塔兴奋地拍拍石膏,小脸满是期待:“老哥,今天……”
罗兰确认护士的脚步声已完全远去,才开口:
“维斯塔,” 他的语气没有加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们需要谈谈你的……状态。”
维斯塔愣了一下,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小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大眼睛里泛起一丝困惑和不安。
“你不能一直这样依赖我。” 罗兰直指核心,话语直接而坚硬,带着收尾人特有的效率和对生存规则的笃信,“我有职责在身,不可能时刻在你身边。这是现实。”
维斯塔的眼睛瞬间睁大,红宝石般的眸子里迅速弥漫起水汽,声音带上颤抖:“……老哥……你不要维斯塔了?”
“不是‘不要’,” 罗兰立刻否认,但语气依旧冷静,像是在纠正一个认知偏差:“是‘无法做到’:“你需要适应没有我时刻在场的环境,学会和其他人相处,比如护士、特蕾西娅小姐……或者那个绿色的老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尝试用她能理解的逻辑来解释:“保护你的人,可能会受伤,可能会离开,或者……有其他必须优先处理的任务。你不能把所有的‘安全’都押在一个人身上,这是极大的风险。” 他指了指病房里明亮的灯光、呼叫按钮、以及床头柜上的玩具,“这里很安全,护士随时能回应你。殿下也会来看你。”
维斯塔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橘色外套上。她努力想忍住,但抽泣声还是断断续续:“……可是……维斯塔害怕……一个人……黑黑的……坏人……”
罗兰看着她哭泣的小脸,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这比面对物理威胁更让他感到棘手。但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像过去那样笨拙地试图安抚。
“害怕是正常的,”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显得有些冷硬,但内容却透着一丝引导,“但被恐惧控制,解决不了问题。适应需要练习。从今天开始,我会缩短每次停留的时间。你需要习惯。” 他没有用“抛弃”的语境,而是将其框架为一项需要练习的“生存技能”。
说完,他没有再停留,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承诺“不走”或“很快回来”。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哭泣的维斯塔一眼,那眼神复杂,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然后,他转身,步伐稳定地走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维斯塔压抑的哭声清晰地爆发出来,充满了委屈和被“安全支柱”抽离的恐惧。那哭声在冰冷的走廊里回荡。
罗兰站在门外,并未立刻离开。他背对着病房门,听着门内撕心裂肺的哭声,插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明明……杀死朝夕相处的同伴……我也没有感觉……
但……这次……
心脏……为什么……这么……
痛……
罗兰的动作带着一种非比寻常的狂暴,仿佛手中的不是冰冷的废料,而是某种亟待撕碎的敌人。
Mechanist 站在他的专属工作台旁,头盔下的电子眼稳定地亮着。他观察了罗兰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精密探头,大步走了过去。在距离罗兰几步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沉稳的声音响起,盖过了液压机的噪音:“小默。停一下。”
罗兰的动作猛地一顿!液压钳巨大的钳口悬在半空。他缓缓转过头,沾满油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如同淬火的寒冰,锐利地看向 Mechanist:“……有事?” 声音低沉,带着被打断的不悦。
Mechanist 没有在意那眼神里的警告,他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清晰而直接:“你今天不对劲,动作变形,纯粹在发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被罗兰暴力拆解得不成样子的废料,“还有,医疗部那边……维斯塔那孩子哭得很厉害。时间刚好是你离开病房后。”
罗兰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握着液压钳手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没想到 Mechanist 观察得如此细致,还直接点破了维斯塔。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立刻回答。
Mechanist 向前又走了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工程师特有的、平实却关切的语调:“我猜,你是想让她别那么依赖你?觉得这样对她好,或者……对你自己也好?”
罗兰依旧沉默,但紧绷的下颌线微微动了一下,算是默认。
Mechanist 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在面甲下显得有些沉闷:“小默,我理解你的想法。依赖一个人,确实有风险。但你要看看对象,看看时候。”
他指了指医疗部的方向,“那孩子才多大?刚经历那么可怕的事,腿还断着。她抓着你不放,就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一根浮木,那是本能,是她在找能活命的安全感。你现在硬要把这根浮木抽走,告诉她‘你得自己游’,这不是帮她,是在把她往更深的水里推。她会淹死的,不是身体,是这里”Mechanist 点了点自己的头盔,意指内心。
Mechanist 停顿了一下,看着罗兰沾满油污的脸和紧握液压钳的手:“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在这里砸铁,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医疗部看看。那孩子的哭声,你听见了,心里就不会痛快。给她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适应的时间。”
Mechanist 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罗兰的肩膀,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工作间隙的一个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