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字，像六粒冰珠滚进沸酒里，嘶嘶作响。刘耀文没动。
他掌心还覆在宋亚轩后腰，指节微收，像无意识地把人往怀里带。
女孩的目光便顺着那只手落下去，掠过少年月白长衫下若隐若现的腰线，最后停在两人几乎相贴的脚尖。
刘耀文沈明烟
刘耀文终于开口，嗓音低而平，听不出情绪
刘耀文什么时候回国的？
沈明烟昨夜
沈明烟弯了弯唇，唇色极淡
沈明烟凌晨三点落地，直接来给太子爷请安。
她说话带着一点京腔，尾音软，却软得刻意，像冰刃包了一层丝绒。宋亚轩指尖的骰子重新转动，金属棱角刮过指腹，发出极轻的“嗒”。
他笑着伸手：
宋亚轩沈小姐，幸会，我是宋——
沈明烟宋亚轩
沈明烟截断他，目光却盯着刘耀文
沈明烟我知道，你的合法配偶。
她把“合法”两字咬得极重，仿佛提醒谁，这桩婚并非出于爱情。露台上的风裹着香槟气浪涌进来，吹乱宋亚轩额前碎发。
刘耀文抬手替他拢到耳后，动作自然得过分，而后才看向沈明烟：
刘耀文接风宴改天，今天不方便。
沈明烟不方便？
沈明烟轻笑，晃了晃手包
沈明烟可我礼物都带了呢
她打开包，取出一只丝绒小盒，递到刘耀文面前。
盒盖弹开——里头是一枚袖扣，铂金四爪嵌一颗冰蓝钻，切割面在灯下闪着冷冽的光。
沈明烟你十八岁生日，我答应送你的。
沈明烟声音轻软
沈明烟现在补上，还来得及吗？
空气顿时像被拉紧的弓弦。
宋亚轩眯了眯眼，忽然“噗嗤”笑出声，指尖骰子往空中一抛，又稳稳接住。
宋亚轩沈小姐有心了
少年歪头，梨涡浅浅
宋亚轩可惜我老公今天穿的是黑衬衫，黑配蓝，太闷。
他伸手，指尖在袖扣上轻点，钻石便折射出一道锐利光线，正好刺在沈明烟瞳孔里。
宋亚轩不如送我吧
宋亚轩笑得无辜
宋亚轩我肤色白，衬得起。
沈明烟没接话，只定定望着刘耀文。
后者终于伸手，却不是接礼物，而是扣住宋亚轩的手腕，把人往怀里一带。
刘耀文他不用别人衬
男人嗓音低哑，却足够让露台所有人听见
刘耀文我衬他就行
沈明烟指尖蓦地收紧，丝绒盒发出细微的“咔啦”。
宋亚轩贴着他胸口，听见那颗子弹吊坠下的心跳，一下一下，稳得近乎嚣张。
他眨眨眼，忽然踮脚，在刘耀文唇角印了个极轻的吻——
像羽毛沾了酒，一触即分，却足够让全场倒吸冷气。
宋亚轩奖励我收了
少年声音软得勾人
宋亚轩回家再拆
沈明烟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却还是柔的：
沈明烟耀文，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刘耀文垂眸，掌心在宋亚轩腰后轻轻拍了拍，像安抚，又像催促。
刘耀文就在这说
男人嗓音淡
刘耀文我没什么需要避着我太太
沈明烟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片刻，她笑了一声，把丝绒盒收回包里：
沈明烟好啊，那就祝你们新婚快乐。
她转身时，羊绒大衣下摆扫过宋亚轩小腿，带起一阵细微的静电。
那背影依旧挺拔，却像一支被风吹折的芦苇，倔强地不肯弯下。人散了。
露台只剩风声。
宋亚轩靠在栏杆上，指尖转着骰子，金属边缘映着远处霓虹，像碎裂的星。
刘耀文从背后圈住他，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低得近乎气音：
刘耀文吃醋了？
宋亚轩没有
少年弯唇
宋亚轩我只是在算——
刘耀文算什么？
宋亚轩算你欠我几个亿
宋亚轩回头，唇几乎擦过他耳垂
宋亚轩精神损失费
刘耀文低笑，胸腔震动透过衣料传来。
刘耀文回家给你
宋亚轩利息呢？
刘耀文利息……
男人吻了吻他耳尖
刘耀文用我余生偿，要不要？
骰子从指间滑落，掉进刘耀文掌心。
六点朝上，是赢家点数。
少年抬眼，眸里映着远处灯火，像盛满碎金的河。
宋亚轩好啊
宋亚轩那就从今天起——利滚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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