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的手刚碰到腰间的不染尘，又赶紧收回来，手指绞着月白的衣角。他比一年前高了些，剑眉星目里带着点少年的急切，声音却放得很轻："绾儿，你……你瘦了。"他往前迈了一步，又停住，怕吓着她。
司空长风站在最边上，手指攥着追墟枪，指节泛白。他穿灰白的锦袍，腰间挂着药王谷的银铃。他的目光从她的发顶扫到鞋尖，又赶紧移开，落在她脚边的竹叶上，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绾绾，好久不见"
叶鼎之朝百里东君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东君”，随即又看着其余二人，这种眼神太熟悉了，随即不知出于什么思。把寒衿绾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里带着点警惕的哑："阿衿"他的目光扫过南宫春水的折扇、百里东君的衣角、司空长风的银铃，最后停在南宫春水的脸上——这个人的眼睛太亮了，像饿了很久的狼。
寒衿绾被禁锢的动弹不得。她的侧脸对着三人，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听见南宫春水的调笑总有一股熟悉之感，听见百里东君的温柔，听见司空长风的隐忍，甚至听见叶鼎之心跳得很快——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叶鼎之抱着她在山涧里洗澡，他说"阿衿，以后我保护你"，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这三个男人的目光，比山涧里的水还烫。
傍晚的风里带着松脂的味道，小院的石桌上摆着罗胜送的桂花酿，酒壶里的酒还温着，冒着细细的热气。寒衿绾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叶鼎之给她编的竹篮，里面装着山涧里的野草莓。她的手指捏着一颗草莓，红色的果汁染在指尖，像血。
司空长风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青瓷碗，碗里是他熬的银耳羹。他站在门口，看了她半天，才走过去，把碗放在她面前。银铃在他腰间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绾绾，喝口羹。"他的声音有点哑，手指蹭过碗沿，又赶紧收回来。
寒衿绾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点疑惑："长风，你今天怎么了？"
司空长风的耳朵红了，他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手指绞着锦袍的衣角。他想起离开药王谷时，师傅拍着他的肩膀说："长风，喜欢就说，就算被拒绝，也比后悔强。"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星星，有月亮，还有他的影子。
"绾绾，我……"他咽了咽口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我重伤晕在荒野，不知还能活多久之时，那个时候的你穿着湖蓝青衫，逆着光而来，手里握着一把剑，几手银针之术，把我从炼狱拉回，那时候我想，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厉害……怕不是仙女下凡"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手指攥紧了衣角："后来我去了药王谷，每天都想你。我治好伤，学了医术，想以后帮你治伤；我精进了枪法，想以后保护你；我甚至学了做饭，想以后给你做你喜欢的桂花糕……"
他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点期待的光："绾绾，我喜欢你。不是朋友，妹妹的喜欢，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喜欢。"
寒衿绾的手指顿了顿，草莓从她手里掉下去，滚进竹篮里。她看着司空长风的眼睛，里面有她的影子，有他的心跳，还有点湿湿的光。她想起昨天晚上，叶鼎之抱着她，说"阿衿，我知道你不会只有我一个"；想起早上，百里东君帮她捡掉在地上的发簪，手指碰到她的手背，像触电一样；想起南宫春水刚才凑过来，说"小绾儿，你笑起来比桃花还好看"。
她的喉咙有点发紧，声音像落在花瓣上的雨："长风，我……"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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