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立刻围拢过来。
南宫春水眼神一凛,寒衿绾内力未复、身处虎穴的念头让他心急如焚,每一瞬拖延都可能致命。“鼎之,东君,你们俩找机会冲进去!”他语速极快地对身旁两人低喝,同时一步踏前,与司空长风并肩而立,直面百里成风和侍卫,“这里交给我和长风!”
百里成风锐利的目光瞬间钉在南宫春水身上:“你又是什么人?敢在此煽风点火?”
南宫春水手中折扇“唰”地展开,脸上竟还努力挤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只是眼神锐利如刀锋:
“在下南宫春水,”他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平稳,“不过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罢了。”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无形的气劲以他为中心悄然荡开,与身旁司空长风骤然爆发的凛冽枪意瞬间交织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横亘在城门与急欲入城的二人之间。
天启城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卷过空旷的长街。叶鼎之将斗篷的兜帽拉得更低,阴影几乎完全吞没了他的面容,只留下一线紧绷的下颌。城墙的轮廓在远处黑黙黙地耸立,像蛰伏的巨兽。他侧过头,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焦灼:“东君,你去景玉王府。看看阿衿如何了。我在此接应。”
百里东君一点头,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足尖在青石板路上几点,迅疾无声地融入了街巷的暗影,直扑景玉王府方向。叶鼎之则像一道真正的影子,悄然隐入旁边高墙投下的、更为浓重的黑暗里,只余下紧绷的呼吸。
景玉王府的高墙对百里东君形同虚设。他如狸猫般翻过,落地无声,直奔记忆中易文君所居的院落。院内静得诡异,花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石桌石凳冷清地立着。他心中咯噔一下,疾步上前推开房门,室内陈设依旧,烛火未熄,却空无一人。他又迅速查看几个角落,依旧一无所获。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他立刻抽身,以更快的速度掠回与叶鼎之约定的暗巷。
“没人!”百里东君气息微促,压低的声音带着惊疑,“整个院子都是空的!”
叶鼎之从阴影中一步踏出,兜帽下露出的双眼锐利如鹰隼,里面翻涌着同样的不安,但似乎还掺杂着一丝刚得到的线索:“我刚在附近撞见了洛青阳,他带着文君,已经成功脱身了。”
百里东君刚松半口气,叶鼎之紧接着的话又让他心头一紧:“洛青阳说,阿衿告诉他们她还有事要做,让他们不必等她,先走。”
“有事要做?”百里东君眉头紧锁,一种不祥的预感愈发清晰,“在这景玉王府里,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她不是该和文君一起离开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解和忧虑。这不合常理。叶鼎之猛地抬头,望向王府深处灯火通明的主院方向,声音沉了下去:“不对劲。易文君不见了,王府却毫无动静,既不搜捕,也无消息传出,静得反常。东君,你留下,盯紧王府,看看这潭死水下到底藏着什么鬼!”
他顿了顿,一个更迫切的念头攫住了他:“我去一趟青王府!阿衿会不会去了那里?”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再次化作一道融入夜色的暗影,朝着与景玉王府截然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百里东君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再次悄无声息地攀上景玉王府的高墙,伏在檐角的阴影里,目光如炬,死死锁住下方主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