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几步，脚底踩到什么东西。弯腰捡起来，是个打火机。火苗腾起的瞬间，我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黑影蹲在地上。
"谁？"我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
黑影没动。我慢慢靠近，借着火光看清是具尸体。穿着黑色作战服，胸口有道焦黑的灼痕。他的右手还握着把枪，食指勾在扳机上。
我蹲下身，想看看他身份牌。就在这时，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我往后退了半步，看着他脖颈处的芯片闪了闪，然后彻底不动了。
隧道深处又传来声响。这次不是敲击声，而是脚步声。很轻，但很稳。一下一下，像是故意让我听见。
我熄灭火苗，贴着墙壁往里走。空气里除了雪松香水味，还混进了血腥气。越往里走，味道越浓。
转过一个弯，手机突然震动。还是那条信息："他在骗你"。我盯着屏幕，眼泪又涌上来。三个月前，段奕说要带我去看樱花。那天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腕，说是在测脉搏。
"不是测脉搏。"我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是在确认同步率。"
前方出现一扇铁门，半开着。我听到里面传来仪器运转的声音。推开门，是个小型实验室。墙上挂着几件白大褂，架子上摆着试剂瓶。
角落里有台电脑，屏幕闪着红光。我走过去，看到上面显示着一行字："心跳同步率：87%"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继续往下看，发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建议立即启动清除程序"。
"不行！"我一拳砸在键盘上，"你们不能这么做。"
显示器突然亮起，画面开始跳动。养父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和视频里不一样，这次他是直视镜头的。
"苑苑，如果你看到这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别相信任何数据。真正的同步率不在机器里，在..."
话没说完，画面一闪，变成了段奕躺在培养舱里的影像。他闭着眼睛，脖颈处的芯片闪着红光。
"段奕..."我伸手触碰屏幕，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倒身后的实验台。试剂瓶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段奕的目光穿过屏幕，仿佛在看我。他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一个词："跑"。
我还没反应过来，实验室的警报就响了。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广播里传来机械女声："警告，实验体异常，启动清除程序。"
我转身往门口跑，却看到那具尸体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滩血迹，蜿蜒着通向隧道深处。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段奕的名字在闪烁。我接起来，听筒里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
"苑苑，别过来。"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在...保护你。"
"你在骗我。"我攥紧手机，"同步率的事，芯片的事，你都知道对不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到他说："是，我知道。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传来。我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远："情绪波动超过阈值，触发攻击模式。"
电话断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手中闪烁的手机。隧道深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下比一下重。
我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电击枪紧紧握在手里。段奕，你说要在樱花树下等我。可你现在在哪？
我走进黑暗，身后实验室的警报还在响。但我知道，真正的危险不在后面，而是在我即将见到的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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