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后背紧紧贴着门框，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她能感觉到小芸微弱的呼吸打在她脖子上，像针扎一样疼。佛珠在她掌心微微震动，蓝光时明时暗，像是在指引什么。
房间里，江老爷子正背着手站在窗前。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阴影。那个和江沉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他对面，低着头。
“林夏来了。”他说。
江老爷子没回头：“我知道。”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他们早就知道她会来？
“你安排的替身计划成功了。”假江沉说，“现在只需要让她看到‘真相’。”
“然后呢？”江老爷子终于转过身，“让她像她母亲一样消失？”
“不。”假江沉抬起头，“我要让她亲眼看着江沉是怎么死的。”
林夏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她认得这张脸，这双眼睛，可那不是她熟悉的江沉。真正的江沉此刻正站在她身后，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别动。”他低声说，“他们在等我们上钩。”
林夏咬住下唇。她知道不能冲动，可小芸已经快不行了。她必须找到解药。
佛珠突然亮了一下，蓝光映在门缝里。林夏低头看去，密码正在快速变化：【密室入口·左墙书架】
她轻轻扯了扯江沉的衣角：“左边。”
他微微点头，护着她往侧边挪。脚步声突然响起，假江沉朝这边走来。
“他们在那儿。”他说。
江老爷子抬手，两个黑衣人从角落闪出。枪口直指林夏。
“把芯片交出来。”江老爷子说，“否则你们今天都得死。”
林夏抱紧小芸，一步步往后退。她的后背撞到了书架，木板发出闷响。佛珠突然剧烈震动，她下意识地按住最近的一本书。
咔哒一声。
书架微微晃动，随后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快进去！”江沉一把将她推进去，自己紧跟着钻了进来。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他闷哼一声，反手关上了暗门。
林夏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黑暗中，她摸索着小芸的脸，滚烫依旧。
“你还好吗？”她问江沉。
“没事。”他靠在墙上，声音有些发抖，“你看到了吧？那根本不是我。”
林夏没说话。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神、语气、动作，确实和她认识的那个江沉不一样。可她又怎么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真的”？
佛珠又亮了起来。蓝光映照着墙壁，显现出一串密码：【母亲遗物·顶层保险柜】
“你母亲留下的东西在这里。”江沉说，“她说只有你才能打开。”
林夏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摸索着往前走。密室不大，四周都是书架，摆满了陈旧的档案。中间有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老式电脑。
江沉走到她身边，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她似的。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他忽然问。
林夏愣了一下。
“那天你在码头，穿着白色的裙子。”他声音很轻，“我说你像个幽灵。”
她当然记得。那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他。
“后来在竞标会上，你拆穿江婉儿的局。”他继续说，“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林夏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太多真相扑面而来，她还没准备好接受。
佛珠又是一震。她低头看去，密码变了：【启动程序·输入指纹】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指按在电脑的感应器上。
滴——
屏幕亮起，跳出一个登录界面。密码是她母亲的名字。
江沉凑近看：“你母亲早就准备好了。”
林夏输入密码，画面跳转，出现了一段视频。画面里是她母亲，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泪光。
“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林夏，对不起。当年我不该带你逃走，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事。”
林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江氏的工程数据被篡改，是你父亲发现的。”母亲继续说，“他们威胁要杀我们全家。你父亲不肯妥协，结果……”
画面停顿了一下。母亲深吸一口气：“江老爷子用药物控制了江沉，把他变成了执行命令的工具。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偷偷做了备份，藏在佛珠里。林夏，你要小心江婉儿，她已经被他们收买了。”
画面结束。
林夏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原来这一切，早在七年前就开始了。
江沉蹲下来，轻轻抱住她。他的手臂有力而温暖，像是要把她护进怀里。
“对不起。”他说，“我没有早点告诉你。”
林夏没有推开他。她太累了，太痛了。她只是靠着他的肩膀，任由眼泪打湿他的衣领。
“我们得走了。”他轻声说，“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林夏点点头，抱起小芸。她的手搭在佛珠上，心里默默祈祷：撑住，小芸，撑住。
江沉带她穿过密室，来到另一条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门上有个密码锁。
佛珠又亮了：【19870523】
“这是什么？”林夏问。
“我生日。”江沉说，“看来我妈连这个都想到了。”
他输入密码，门开了。外面是后院，月光洒在地上，像一层薄纱。
林夏刚想走出去，江沉突然拉住她。
“等等。”他盯着远处的树林，“有人。”
林夏屏住呼吸。果然，树影间闪过几道人影。是江老爷子的人。
“怎么办？”她问。
江沉看了眼怀表：“还有十分钟，直升机就会到。”
“直升机？”
“是我安排的。”他握住她的手，“相信我。”
林夏点点头。她已经别无选择。
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沉拉着她往山下跑。风呼啸着刮过耳畔，树叶沙沙作响。
忽然，一颗信号弹升空，照亮了整片山林。
“停下！”江老爷子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林夏，你逃不掉的！”
林夏没有停下。她能感觉到小芸的体温越来越高，时间不多了。
直升机的轰鸣声终于响起。探照灯扫过树林，一架黑色直升机悬停在半空。
绳梯垂下。
“快上去！”江沉喊。
林夏咬牙爬上去，把小芸托上去。江沉紧随其后。
直升机拉升，树林里传来枪声。子弹打在机身上，叮当作响。
林夏抱着小芸，抬头看向江沉。他的脸上满是血迹，却对她笑了笑。
“我们赢了。”他说。
林夏没说话。她低头看着小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撑住，撑住……
佛珠又亮了一下。她低头看去，新的密码浮现：【最终真相·三年前的雨夜】
她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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