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直升机的舷窗上，像无数颗冰冷的子弹。林夏抱紧小芸，她的手指深深扣进对方肩膀，指节泛白。江沉靠在她身边，左肩渗出的血迹在湿透的衬衫上晕开，像一朵暗红的花。
“撑住。”她喃喃自语，声音混在轰鸣里，连自己都听不清。
直升机猛地倾斜，林夏的身体撞向舱壁。她咬紧牙关，护着小芸。江沉伸手撑住她后背，掌心滚烫。
“还有三分钟。”他低声说，“老宅后山降落。”
林夏没看他。她盯着小芸苍白的脸，额角的汗已经干了，剩下一层盐霜似的痕迹。佛珠在她掌心震动，蓝光微闪，映出一行密码：
【最终真相·三年前的雨夜】
她闭上眼，喉咙发紧。
雨下得更大了。
林夏一脚踏进泥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她背着小芸往前冲，江沉提着医药箱跟在后面，脚步踉跄却不慢。
“左边！”她喊。
江沉点头，带着她绕过老宅西侧的石阶，钻进一条荒草丛生的小路。远处传来狗吠声，是江老爷子的人。
他们跑进一片废弃的灌木丛，江沉一把扯开藤蔓，露出一个半掩的铁门。
“密码锁。”他喘着气掏出一张卡片刷过。
门咔哒一声开了。
林夏冲进去，把小芸轻轻放在角落的水泥地上。她摸到她手腕脉搏——微弱，但还在。
佛珠又亮了一下。
蓝光顺着地面游走，停在一排书架前。
“那里。”她指向书架最下层。
江沉蹲下身，用力拉开最底层的抽屉。一道暗门缓缓滑开，露出一条向下台阶。
“你母亲留下的程序。”他说。
林夏没接话。她抱起小芸，跟着他走下去。
密室不大，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四面墙壁全是书架，堆满了陈旧的档案盒。正中间放着一台老旧电脑，屏幕蒙着灰尘。
林夏把小芸靠墙放下，转身扑向电脑。她擦去灰尘，按下开机键。
滴——
屏幕亮起，跳出一段音频：
“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是母亲的声音。
林夏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林夏，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三年前那场雨夜……不是江沉开的枪。”
她愣住了。
“江婉儿才是真正的凶手。”
画面一闪，跳转成一段视频。
暴雨倾盆，雷声轰鸣。
码头边，父亲被几个黑衣人围住。他的手机从口袋里滑落，摔在地上，镜头晃动，模糊地拍下一张脸。
江沉。
他站在父亲面前，手里握着枪。雨水顺着他的鬓角往下淌，眼神却空洞无神。
父亲抬头看他：“你真要杀我？”
江沉没有回答。他举起枪。
“不！”林夏尖叫出声，手死死抓住电脑边缘。
画面定格。
江沉的手指动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反抗？”她转头看他，眼泪糊住视线。
江沉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我当时……被注射了药物。他们控制了我。”
“那你甘心做他们的刀？”她质问。
“我试过。”他声音很轻，“可每次想动，身体就不听使唤。”
林夏冷笑：“那你现在呢？还是他们的人？”
江沉看着她，没说话。
“如果不是你亲手开枪，为什么那天你在现场？”她逼问。
“我……”他顿住，“我不知道。记忆断了。”
林夏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流。她回过头，继续看视频。
画面重新动起来。
江沉举枪对准父亲的额头。
父亲闭上眼。
“住手！”一声女声响起。
镜头一晃，一个身影冲进画面——江婉儿。
她扑向江沉，夺过枪。
砰！
枪响。
父亲倒下。
画面戛然而止。
林夏僵住了。
“不是他……”她喃喃道。
“是我。”小芸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林夏猛地转头。
小芸睁着眼，嘴唇干裂：“是江婉儿开的枪。”
江沉也怔住了。
“你怎么知道？”林夏问。
小芸缓缓抬起手，指向佛珠：“它……告诉我了。”
林夏低头看去，佛珠蓝光闪烁，浮现出新一行密码：
【证人·夜莺】
江沉脸色骤变：“她还活着？”
“夜莺是谁？”林夏问。
“你母亲的老部下。”他说，“曾在江氏情报部任职。三年前，她失踪了。”
“她知道什么？”
“所有真相。”
林夏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
“我要找到她。”
江沉点头：“我知道她在哪。”
密室突然警报大作，红灯闪烁，警报声刺耳。
“他们来了。”江沉抓起医药箱，“快走。”
林夏抱起小芸，跟着他冲出密室。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边！”江沉带她穿过一条狭窄通道，推开一扇铁门。
外面是后院，暴雨如注。
两人狂奔，消失在雨幕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