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教堂的彩窗在雷光中忽明忽暗。林夏把小芸轻轻靠在墙边，指尖还残留着直升机上的冷风。她低头看着小芸发紫的嘴唇，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怎么了？”江沉蹲下来，声音压得很低。
林夏没看他，只伸手探了探小芸的额头——冰凉的。她咬牙：“佛珠又在发光，你早知道它不是普通的佛珠对不对？”
江沉沉默了几秒，说：“我知道的，不多。”
“你总是这句话。”林夏冷笑一声，手指微微发抖，“‘不多’？那你知道多少？”
江沉没接话，只是伸手去检查教堂的门。木门吱呀作响，雨水正从缝隙里渗进来。
“我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他说，“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你好像总知道该去哪儿。”林夏盯着他背影，“你怎么会认识夜莺？她为什么会帮你？”
江沉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眼里有些疲惫，还有种说不清的情绪：“我帮过她。”
“所以你现在也打算帮我？”林夏声音陡然拔高，“像三年前那样？还是……你只是想再利用我一次？”
江沉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闭了闭眼。
就在这时，小芸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小芸！”林夏立刻扑过去，紧紧抱住她。
小芸的眼睛睁开了，却空洞无神。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话，却没有发出声音。
佛珠在她掌心发出幽蓝的光，映得整个角落都泛起淡淡的冷色。
“它……在动。”小芸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它在……告诉我什么。”
“告诉我什么？”林夏急切地问。
小芸没有回答，只是眼神一空，整个人又昏死过去。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摸她手腕——还有脉，但很微弱。
她抬头看向江沉，眼中带着愤怒和不安：“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她？”
江沉蹲下来，伸手按住小芸的脉搏。他的动作很轻，眼神却格外认真。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可以试试。”
“又是这句话。”林夏咬牙，“你什么都试过，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江沉终于抬起头，看着她：“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有些事，连我自己都不确定。”
“你确定的事呢？”林夏逼近一步，“比如三年前？比如你被注射药物？比如你被控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
江沉沉默了。
教堂里只剩下外面的雨声，还有小芸微弱的呼吸。
“林夏。”江沉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如果我说，我曾经……真的不记得那些事，你会信吗？”
林夏盯着他，眼眶泛红：“信？我怎么信？你每次都说你不知道、你不记得，可你又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你让我怎么信？”
江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想碰她的肩膀。
林夏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
“别碰我。”她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江沉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慢慢收回。
“你想要的，是真相。”他说，“我会给你。”
“不是现在。”林夏冷冷道，“是你什么时候愿意相信我，而不是把我当棋子。”
江沉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门口，继续检查门窗。
林夏低头看着昏迷的小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紧紧握住佛珠，低声说：“我不会再被骗了。”
外面的雨更大了，雷声轰隆，仿佛要把整座教堂吞没。
就在这时，教堂深处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节奏不疾不徐，像是故意让她们听见。
林夏立刻起身，挡在小芸面前。江沉也站了起来，手已经按在腰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
黑影从阴影中走出。
是一个女人，披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林夏。”她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讥讽，“你以为你妈是受害者？”
林夏瞳孔一缩：“你是谁？”
女人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照片扔在地上。
“我是夜莺。”她说，“你母亲的老部下。”
林夏低头看去，照片上赫然是林母和江老爷子并肩而立的画面。两人神情严肃，站在江氏总部前。
“这不可能……”林夏喃喃。
夜莺从怀里掏出一个平板，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中，林母正与江老爷子密谈。
“清除计划已经启动。”林母说，“目标名单已确认。”
江老爷子点头：“执行进度如何？”
林母：“正在进行中，预计一周内完成。”
画面结束。
林夏的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们在撒谎。”她咬牙，“我妈不会帮江氏做这种事！”
夜莺淡淡道：“事实就在眼前。”
林夏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你凭什么说我妈是坏人？她明明是被江氏害的！”
夜莺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真相？”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你母亲的身份，比你想的复杂得多。”
林夏松开手，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江沉上前扶住她，却被她甩开。
“别碰我。”她喘着气，眼神涣散，“你们……都在骗我。”
“我没有。”江沉看着她，“我只是……不想让你太早知道这些。”
“那你现在告诉我，她到底是谁？”林夏怒吼，“她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江沉沉默了。
夜莺接过话题：“她不是在利用你，而是在保护你。”
“保护？”林夏冷笑，“用谎言？用隐瞒？用……清除计划？”
夜莺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昏迷的小芸。
“她现在的情况，是因为佛珠的能量波动。”她说，“它正在唤醒新的记忆。”
“什么记忆？”林夏问。
夜莺弯腰捡起平板，再次点开一段视频。
佛珠突然亮起，蓝光映出一行字：【证词·清除计划】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证词。”夜莺说，“关于‘清除计划’的全部真相。”
林夏愣住了。
“清除计划……到底是什么？”她低声问。
夜莺看着她，眼神复杂：“是你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条信息。”
“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个？”林夏追问。
夜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林夏喊住她，“我妈……到底是谁？”
夜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她说，“你要的真相，比你想象的更残酷。”
她走了。
教堂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林夏低头看着昏迷的小芸，再看向沉默的江沉。
她的拳头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无论真相多可怕。”她轻声说，“我都不会再退缩。”
外面的雨还在下，雷声滚滚，仿佛命运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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