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的嘴唇正在发紫。林夏的手指按在她脖颈动脉上，能感觉到微弱的跳动，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佛珠贴着胸口发烫，蓝光像血管里的荧光液体在流动。
"她快不行了！"林夏嘶吼，指甲抠进江沉手腕，"你不是说佛珠选中的人才能活吗？"
江沉喉结滚动，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他试图掰开林夏抓着自己领口的手，却被她咬住手背。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混着铁锈和霉变的味道。
"强行注入记忆会有排异反应..."他的声音被电流声吞没，墙角的配电箱突然爆出火花。
"少废话！"她猛地扯过他领口，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她手背上，"三年前我妈是不是也这样死在你面前？"
投影在空中扭曲。佛珠迸射强光，空气像被撕裂的丝绸发出刺啦声响。林夏看到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操作台前，手里捏着注射器。背景里有个婴儿在哭，那声音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骗我。"她踉跄后退，撞翻试剂瓶架，玻璃碎渣扎进脚踝，"我妈根本不是什么实验体！"
江沉伸手欲扶被拒。他的脖颈疤痕渗出血珠，和投影中年轻版的自己重叠在一起。"她是自愿接受改造，为了保护..."
"保护个屁！"林夏抓起玻璃碎片划过手臂，鲜血溅在控制台上，"她把我装进培养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谁？"
画面闪烁。她看见七岁生日那天，母亲将佛珠戴在她颈间。那只手很凉，却紧紧裹着她的手指。雨点砸在窗玻璃上的节奏，和此刻教堂穹顶的声响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扑向控制台砸毁终端，江沉从背后环住她腰际阻止，"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如果我说出来..."他任由她的指甲在他手背留下血痕。
"你会死是吗？"她咬破他虎口仍不松口，"那你倒是活得挺滋润啊"
江沉的血滴在她锁骨处，温热的。这个距离能看清他眼下青影，还有睫毛投在眼睑的扇形阴影。就像那个雨夜，他穿着白大褂说母亲死于急性胰腺炎。
小芸突然睁眼。瞳孔泛起机械式蓝光，脖颈的青纹像蛛网蔓延至耳后。指尖弹出金属光泽，在墙上划出刺耳声响。
"七月一日凌晨三点，江氏地下三十七层..."她呢喃重复，声音带着电子杂音。
林夏颤抖着抚摸助理脸颊："妈，你把自己塞进她身体了吗？"
佛珠弹出新提示：【目标转移完成】【新宿主认证通过】。警报声骤然炸响，门外传来脚步声。哒、哒、哒，不疾不徐，像是特意让人听见。
"夜莺的人？"江沉抽出手枪，推了林夏一把，"走密道！"
追兵破门瞬间，小芸突然跃起挡枪。三发子弹穿透她胸膛，蓝光从伤口溢出，像液态金属在空气中凝固。她倒下的姿势很奇怪，关节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江沉开火压制敌人，林夏背负小芸跃向密道入口。佛珠倒计时归零，陌生男声响起："欢迎回家，夏夏。"
她回头望见江沉被流弹击中膝盖。男人咬着牙把最后一颗子弹推进枪膛，朝她嘴唇开枪示意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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