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抬头，看到他湛蓝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像藏着不放弃的决心。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对，还有办法！”
她突然想起美术老师说过，市里下周要举办“城市之美”摄影绘画展，获奖作品会在市政府大厅展出。如果能让更多人看到镜湖的美和现在的伤，一定能引起关注！
“我们去参展！”她眼睛一亮，“用画告诉大家，镜湖有多重要！”
水清漓看着她，突然笑了，像雨后初晴的湖面：“好。”
那个周末，他们泡在镜湖旁。王默画了两幅画——一幅是镜湖最美的样子，波光粼粼，水草摇曳；另一幅是现在的样子，浑浊不堪，伤痕累累。画画时，她手腕的印记一直发烫，颜料自动晕开，让两幅画的对比格外强烈。
水清漓则在一旁记录水纹的变化，他说要让大家知道，水是有生命的。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像在共同守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城市之美”展览那天，王默的两幅画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镜湖的微笑》里，湖水蓝得像宝石，银白的少年站在岸边，指尖的水纹与湖面的波光相连；《镜湖的哭泣》里，同样的位置，只有浑浊的泥水和散落的鳞片，岸边的挖掘机像狰狞的怪兽。
观展的人都被这强烈的对比震撼了。有人指着画里的细节议论：“这不是城西那个镜湖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太可惜了，以前我还去钓鱼呢。”
王默和水清漓站在人群后，看着大家的反应，手心都捏着汗。水清漓悄悄用指尖碰了碰画展的水管，一股细小的水流顺着墙缝流下，在《镜湖的微笑》周围凝成小小的水珠，像在强调画里的美。
就在这时，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画前停住了脚步，是市里主管环保的领导。他看着画，又翻了翻水清漓放在旁边的水纹记录，眉头越皱越紧。
“这画里的情况是真的？”他问工作人员。
王默鼓起勇气走上前：“是真的！我们有照片和视频证明！镜湖是很多生物的家，也是城市的水源地，不能为了建乐园就毁掉它！”
水清漓也上前一步，把收集的鳞片样本递过去：“这些是湖水里鱼儿的鳞片，以前是透明的，现在因为污染变成了灰色。它在警告我们，如果继续破坏，后果会很严重。”
领导看着样本，又看了看两幅画，沉默了很久，终于说：“我会立刻派人去调查，如果情况属实，施工队必须停工！”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掌声。王默看着水清漓，发现他湛蓝的眼眸里闪着光，像落了整片星空。
几天后，镜湖的施工队真的撤走了。环保局派人清理了湖底的淤泥，种上了净化水质的水草。王默和水清漓每天放学后都会去湖边，看着湖水一点点变清——先是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然后是小鱼游回来，最后连消失已久的白鹭都重新停在了芦苇丛里。
“你看，它在笑呢。”王默指着湖面泛起的涟漪，那些波纹组成了浅浅的弧度，像在微笑。
水清漓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指尖同时触到水面。一圈圈同心的水纹扩散开来，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王默手腕的印记和他掌心的水纹同时亮起，蓝得像两颗紧紧相依的星辰。
“它说，谢谢你的画。”水清漓的声音带着笑意，“还说……等春天来了，要开最漂亮的水莲给你看。”
王默的脸颊发烫，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她终于明白，所谓的“听懂水的话”，或许不只是特殊的能力，更是用心去感受的温柔。就像她画里的光，从来不是颜料的魔法，而是藏在心底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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