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
王默早上醒来，拉开窗帘，发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色。操场的香樟树顶着厚厚的雪，像披了件白斗篷，连空气都带着雪的清甜。
她刚走进教室，就看到同桌的座位上放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片被冻在冰块里的水莲——不是枯萎的，而是新鲜绽放的样子，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雪花。
“这是……”
“水清漓一早放这的，说让你带到画室去。”前桌的陈思思递来张纸条，“他说雪天路滑，先去镜湖了。”
纸条上画着简单的水纹，旁边写着：“它等不及春天了。”
王默把玻璃瓶抱在怀里，心里像揣了个暖炉。她知道，这朵冬天的水莲，是镜湖和他一起送给她的礼物，是水的约定，也是心的约定。
美术课上，王默把玻璃瓶放在画架旁，对着画雪天的镜湖。窗外的雪花飘进画室，落在玻璃上，瞬间融化成小小的水珠，顺着瓶壁流下，像给水莲浇了场温柔的雨。
“这水莲怎么在冬天开啊？”陈思思好奇地戳了戳冰块，“还冻在冰里都没死。”
“因为它想看看雪。”王默笑着说，笔尖在画纸上勾勒出冰里的水莲，还有远处雪地里的银白身影，“就像有些人，会为了重要的人，做不可能的事。”
画到一半时，教室门被推开。水清漓站在门口，身上落满了雪，银白的发丝和雪花融在一起，几乎分不清。他看到王默画里的景象，湛蓝的眼眸里泛起温柔的光。
“镜湖说，雪落在水面上，像星星掉进了湖里。”他走到她身边，脱下手套，指尖碰了碰玻璃瓶，冰块瞬间融化了些，露出水莲更清晰的样子，“它让我问问你，喜欢这份礼物吗？”
王默看着他睫毛上的雪花，用力点头：“喜欢，最喜欢了。”
画室里的暖气很足，雪花在他发梢慢慢融化，变成水珠滚落。王默拿出纸巾想帮他擦掉，指尖却在碰到他脸颊的瞬间，被他轻轻握住。
他的掌心微凉，带着雪的清冽，却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窗外的雪还在下，画室里的水莲静静绽放，画纸上的水纹和雪光交织在一起，像个温柔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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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后，寒假到来了。镜湖结了层薄冰，像铺了块透明的玻璃。
王默和水清漓成了湖边的常客。他们会带着热水去给冻僵的流浪猫喂食，会一起清理岸边被雪埋住的垃圾，更多时候，是并肩坐在结冰的湖面上——水清漓总能找到最结实的地方，让两人像坐在镜子上，看云在冰下流动。
“你看，冰下面的水还在动呢。”王默指着冰层里的气泡，那些小泡泡缓缓上升，像被困在水晶里的星星。
“嗯，它在等春天。”水清漓的手指在冰面上划过，留下淡淡的水纹印记，“就像种子在土里等发芽。”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她冻得通红的鼻尖上，伸手帮她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指尖的微凉触到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却让心里暖暖的。
除夕那天，王默提着奶奶做的年糕去镜湖。水清漓说他要在这里守岁，因为水在新旧交替时最需要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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