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晚，王默和家里人说了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晚上不回来了就提着奶奶做的年糕去了镜湖。水清漓说他要在这里守岁，因为水在新旧交替时最需要陪伴。
湖边的雪被踩出一串脚印，尽头的柳树下，水清漓正坐在铺着毯子的石头上，身边放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插着三支香——不是祭祀用的，而是他说能让水安心的草药香。
“你来啦。”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刚想给你打电话。”
王默把年糕放在石头上，看着他面前的冰层——那里有个小小的洞，冒着热气，像是特意留出的活水。
“这是……”
“给鱼群留的呼吸口。”他往洞里扔了点鱼食，“冬天的水最容易缺氧，得帮它们透透气。”
她忽然想起他说过“守护水源是责任”，原来这份责任不是空泛的口号，而是藏在每个细微的动作里——记得给鱼留呼吸口，知道水喜欢温柔的雨，会在雪天陪它等春天。
“水清漓，”王默剥开一块年糕递给他，“你家……是不是也住在湖边？”
“嗯，在很远的南方，有片比镜湖大很多的湖。”他咬了口年糕，眼睛亮了亮，“奶奶做的？很好吃。”
“你怎么不回家过年啊？”
“因为这里更需要我。”他看向湖面，“而且……”他顿了顿，看向她，“想和你一起看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冰面上。”
王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假装看年糕，脸颊却烫得厉害。远处传来跨年的鞭炮声，冰层下的水似乎也在呼应，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时，王默和水清漓站在湖边，看着阳光把冰面染成金色。冰层下的水开始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是春天即将到来的信号。
“你看，”水清漓指着冰面，“它醒了。”
王默看着他被阳光照亮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冬天所有的寒冷，都在他的眼眸里变成了温暖的光。她知道，不管是镜湖的水，还是她的心，都在这个新年，悄悄还是了属于它们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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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春风吹化了镜湖的冰，沉睡的水莲在湖底悄悄发芽。
王默的画技进步得飞快，尤其是画水的时候，总能捕捉到别人看不到的光。美术老师说她的画里有种“生命的流动感”，推荐她参加全国的青少年美术大赛。
“我想画镜湖的四季。”王默翻着画夹里的草图，有春天的水莲，夏天的白鹭，秋天的芦苇，冬天的冰面，每一张里都有个银白的身影，“把它的美告诉更多人，这样就没人会伤害它了。”
水清漓坐在她身边，帮她整理颜料管。阳光透过画室的窗户，在他银白的发丝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它说，能被你画下来，是它最大的幸运。”
比赛结果出来那天，王默的《镜湖四季》得了金奖。颁奖典礼在市美术馆举行，她站在台上，捧着奖杯，看着台下的水清漓，他的湛蓝眼眸里像盛着整个湖的光。
“这幅画想送给一个人，”她对着话筒，声音有些发抖，“和一片湖。是他们让我知道，美需要守护，而守护本身，就是最美的事。”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王默看到水清漓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像镜湖泛起的涟漪。
典礼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在美术馆外的湖边——这里的人工湖因为《镜湖四季》的展出，也开始被细心维护，水变得清澈了许多。
“恭喜你。”水清漓递给她一个小小的盒子，“镜湖的贺礼。”
打开盒子，里面是枚用湖水凝成的戒指，透明的水晶体里裹着片小小的水莲花瓣，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这是……”
“它说，想让你永远记得它的样子。”他拿起戒指，轻轻戴在她的食指上，“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戒指戴上的瞬间，王默手腕的印记突然变得清晰，与戒指的光芒相呼应。她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那里有湖，有光，有她的身影。
“水清漓，”她鼓起勇气，“你家的湖……春天也会开水莲吗？”
“会，比镜湖的更多，更漂亮。”他握住她的手，戒指和印记相触的地方传来温暖的共鸣，“高考结束后……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王默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用力点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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