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漓，”她忽然开口，“你第一次在天台问我梦到的湖时，是不是就知道……我们会一起去净水湖？”
他转过头，晚霞落在他的睫毛上，像镀了层金：“嗯。水告诉我的，它说有个画水的女孩，会顺着水纹找到我。”
王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什么，就被他轻轻按住了嘴唇。他的指尖带着湖水的凉意，眼神却温柔得像盛夏的晚风。
“有些话，”他低声说，“等到了净水湖，我再告诉你。”
净水湖比王默想象中更像一场梦。
淡蓝色的湖水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岸边的芦苇丛里停着白鹭，远处的山峦倒映在水里，连空气都带着清甜的水汽。水清漓的家就在湖边的小木屋里，木质的栏杆上爬满了水蓝色的牵牛花，窗台上摆着个玻璃瓶，里面养着会发光的水草。
“奶奶说，这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专门守着净水湖。”水清漓推开木门，里面的陈设简单却干净，墙上挂着泛黄的水纹图，和他笔记本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王默把画夹放在窗边的桌子上，刚想坐下，就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了——夕阳西下时，湖水竟然开始发光，像撒了把碎钻，水底的水莲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花瓣层层叠叠，泛着淡淡的银光。
“它们真的跟着月光开花！”她惊讶地捂住嘴。
水清漓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发顶：“因为你来了。”
他的气息混着湖水的清香，让王默的脸颊发烫。她看着水里交叠的影子，忽然明白他说的“有些话”是什么。那些藏在镜湖的涟漪里，躲在画室的颜料中，融在冬日的冰面下的情绪，此刻都随着净水湖的月光，悄悄浮上水面。
夜深时，两人坐在湖边的石阶上。月光把湖水染成流动的银，水莲的花瓣上凝结着露水，像谁不小心打翻了星星罐。
“王默，”水清漓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我家世代都是水的守护者，能听懂水的语言，能看见水的记忆。我转来你的城市，是因为镜湖的水在哭，它说只有你能让它重新发光。”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水纹印记与她的印记紧紧相贴：“我原本以为这只是责任，直到看到你画纸上的水纹，看到你为镜湖着急的眼泪，才知道……水让我找到的，不只是守护者的同伴，还有……”
他顿了顿，湛蓝的眼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还有想共度一生的人。”
王默的心跳像被扔进湖心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扩散到四肢百骸。她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看着手腕上与他同源的印记，看着戒指里那片永远盛开的水莲花瓣，突然笑了。
“水清漓，”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像触碰易碎的月光，“我的画里，以后都会有你。”
湖水在脚下轻轻晃动，像是在为他们鼓掌。水莲的花瓣合拢又绽开，把月光酿进花蕊里，藏起这个盛夏最温柔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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