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想替她将鬓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伸到一半，又想起君臣之别，终究是克制地收了回来，只轻声道：“公主喜欢就好。天色不早了，宫门禁严，臣送公主回宫吧。”
“不用了，我带来的侍卫就在门外。”上官默连忙摆手，脸颊还在发烫，“将军还有军务要忙，不必麻烦了。”
水清漓也不勉强，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送她到府门口，目送她离去，直至那抹粉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他才关上门回去。
翌日清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挤满了百姓。寒风卷着雪沫子掠过街面，却挡不住人们的热情，家家户户门前都摆着香炉，孩子们捧着温热的米酒，等着为即将奔赴北境的将士们送行。
上官默站在城楼一角，披着厚厚的狐裘斗篷，画春在她身后紧紧跟着，手里捧着暖炉。她望着楼下涌动的人潮，目光在黑压压的队伍里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跳得比战鼓还要急。
“来了！”画春忽然低呼一声。
上官默连忙俯身望去，只见一队玄甲骑兵踏着晨光而来，为首的正是水清漓。他身披亮银甲，腰悬长剑，墨发用红绸束起，比往日更多了几分锐不可当的气势。战马行过之处，百姓们纷纷举杯高呼：“将军保重！”“早日凯旋！”
水清漓在马上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城楼之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遭的喧嚣仿佛都静止了。他的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有不舍，有坚定，还有一丝藏得极深的温柔，像北境寒夜里唯一的星光。上官默望着他，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她没有挥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把他的模样刻在心底——这是她要等的人，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队伍在城楼下停驻片刻，水清漓勒住马缰，抬头望着城楼，目光与她紧紧胶着。他知道她在，就像她知道他一定会看向这里一样。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便足以传递所有情愫。
“驾！”随着一声嘹亮的马鞭声，水清漓猛地调转马头。
“保重！”他的声音透过风传上来，不高，却清晰地落在上官默耳中。
上官默捂住嘴，不让哽咽声溢出，只是用力点头，在心里一遍遍地说：“我等你回来。”
玄甲队伍如一条黑色的长龙，缓缓驶出城门，消失在茫茫雪原尽头。百姓们的欢呼声渐渐平息，城楼上的风却更冷了。上官默站在原地，望着那空荡荡的城门，手里紧紧攥着那支墨玉簪，簪身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却让她无比清醒——她要等下去，等到北境平定，等到他平安归来，等到他们能再次像围场的夜晚那样，并肩看一次完整的月亮。
画春递上暖炉：“公主，风大，我们回去吧。”
上官默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远方，转身走进城楼的阴影里。阳光落在她鬓间的墨玉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他临走时，落在她眼底的星光。
作者各位公主王子请收藏~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