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铃声与一句弟弟

晨光刚爬上窗帘缝，《诛神诀》的前奏就炸响在房间里。电子合成的鼓点混着戏腔，"秋月落 坠入无边的夜色"一句刚起，李悟清就被震得缩了缩脖子——六只耳朵同时捕捉到声波，像是有把小锤在脑壳里敲。

孙悟空睡得正沉，尾巴还缠着他的脚踝，被铃声闹得啧了声，闭着眼摸向床头柜。手机屏幕在晨光里亮得刺眼，他指尖在接听键上顿了半秒，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喂。"

李悟清没敢动，只感觉圈着自己的尾巴松了松。他听见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孙悟空皱着眉坐起身，另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怕他跑了。

"换天命人了？"孙悟空的声音陡然清醒，尾音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知道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还蜷在被窝里的李悟清，六只耳朵正乖乖地贴在头上，像被吓到的小兽。

"俺在弟弟家里。"他突然补了句，语气自然得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他叫悟清。"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李悟清的耳朵却"唰"地全竖了起来，连耳尖的绒毛都炸开了。弟弟？他是在说自己？

没等他细想，孙悟空已经挂了电话，手机随手扔回床头柜。他低头看见李悟清瞪圆的眼睛，突然伸手揉了揉他最顶上的那对耳朵："醒了？刚那首歌吵到你了？"

李悟清张了张嘴，想问"弟弟"是什么意思，却听见对方又说："等下带你去吃豆汁儿，胡同口那家的焦圈刚出锅脆得很。"

阳光突然涌进窗户，正好落在孙悟空带着笑意的眼角。李悟清看着他起身时随手抓了抓头发的样子，突然觉得《诛神诀》里那句"回头看 天高海阔"，好像也没那么杀气腾腾了。

他默默把"弟弟"两个字在心里嚼了嚼，六只耳朵悄悄弯出点弧度。管他什么天命人，先跟着去吃焦圈再说——毕竟，这可是灵明石猴第一次叫他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