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的金殿上,那枚凝结着唐三藏一生记忆的光珠突然炸开。碎片飞溅时,诸佛的金身都晃了晃——光珠里没有转世轮回的因果,只有一片混沌的空白,夹杂着零星的哭嚎与伪善的训诫。
“原来如此。”唐玄站在殿中,六翅舒展如垂天之云,黑金色的虫纹爬满他的脖颈,“哪来的投胎转世?不过是我割下来的一缕残魂罢了。”
诸佛哗然。当年金蝉子在灵山圆寂的传说,竟从头到尾都是场骗局。
“欠了佛门因果?”唐玄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上古凶虫独有的戾气,“我金蝉子生于混沌,以因果为食,何曾欠过谁?当年在灵山‘圆寂’,不过是嫌佛光太吵,找个地方睡大觉罢了。”
他指尖挑起一缕光珠的残片,里面映出唐三藏念紧箍咒的样子——肉眼凡胎,满脸惊惧,嘴里却念着“降妖除魔”。“这缕残魂,本是我随手分出去的玩物。让他去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不过是想看看,被束缚的滋味到底有多难受。”
残片里的唐三藏还在哭,对着孙悟空的背影骂“泼猴”,转身却对妖精假慈悲。唐玄指尖一捏,残片化作飞灰:“胆小、爱哭、伪善……连冤枉人都只会用紧箍咒。这样的东西,也配代表我金蝉子?”
六翅猛地扇动,整个灵山都在震颤。“他给孙悟空套金箍时,可知道那圈子勒进骨头里有多疼?”唐玄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惊雷滚过金殿,“他冤枉那只石猴时,可敢直视自己心里的龌龊?”
“现在,游戏结束了。”他转身向外走去,六翅扫过的地方,佛光寸寸碎裂,“唐三藏不行,不代表我唐玄不行。”
刚走出灵山结界,珞珈山的方向传来观音的叹息。唐玄仰头望去,六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告诉灵山诸佛,金蝉子可是上古凶虫。你们被一个残魂骗了百年,真当我睡傻了?”
风卷起他的黑袍,远处传来孙悟空的呼唤声。唐玄笑了笑,振翅飞去——这一次,没人再能用“因果”“天命”来束缚谁。毕竟,能骗得灵山团团转的凶虫,从来只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