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的声音带着点金属质感,穿透窗户时,李悟清正靠在孙悟空怀里喘气。六只耳朵还没从刚才的剧痛里缓过来,听见动静齐刷刷转向门口——黑袍青年站在逆光里,身后的六翅少了一片,断口处正渗着金红色的血,像融化的落日。
“接着。”唐玄抬手扔过来个东西,银光划过半空,被孙悟空稳稳接住。是片半透明的翅膜,边缘还沾着血丝,却散发着清凉的气息,像把刚从雪山上拔出来的刀。
“给六耳的。”唐玄自己咬着另一片翅膀,说话有点含糊,断翅处的血珠滴在地上,瞬间凝成小小的金珠,“金蝉翅,止痛的。当年在灵山挨雷劈,就靠这玩意儿续命。”
李悟清看着那片翅膜,又看看唐玄渗血的翅膀,突然没敢接。孙悟空却把翅膜往他嘴边送:“吃了。”他声音有点沉,指尖碰了碰李悟清还在发抖的下巴,“他皮糙肉厚,流点血跟洒酒似的。”
唐玄“嗤”了声,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还是空空懂我。”他自己那片翅膀已经化在嘴里,断翅处的血渐渐止住,“快吃,这玩意儿化得快。当年骗灵山那群老和尚,说金蝉翅能清心,其实最能镇住陈年旧伤——尤其是鸿钧那老东西留下的。”
李悟清被孙悟空喂着吞下翅膜,清凉的气息瞬间顺着喉咙滑下去,丹田处的灼痛像被冰水浇过,竟真的缓了大半。他抬头时,看见唐玄正盯着孙悟空,六只眼睛里带点促狭:“咋样,空空,我这翅膀比你的灵力管用吧?就是有点费我。”
孙悟空没理他,只是低头摸了摸李悟清的丹田,确认那处不再发烫,才松了口气。指尖收回时,李悟清突然抓住他的手——掌心还留着渡灵力时被咒印反伤的红痕,像几片淡红的云。
“你也疼。”李悟清小声说,六只耳朵往他手边凑了凑,像想给那处降温。
唐玄在旁边啧啧两声:“瞧瞧,还是六耳心疼你。”他突然扔过来个小瓷瓶,“这个给你,金蝉血炼的,抹手上,比你那金箍棒的金光管用。”
孙悟空接住瓷瓶时,唐玄已经转身往门口走,断翅处的血彻底止住了,只留下道淡金色的疤痕。“走了,去跟灵山那群老家伙算算账。”他挥挥手,声音飘进来时带着点笑,“空空,看好你家六耳,别再让谁欺负了去——下次我可不一定有翅膀给你们拆了。”
门关上的瞬间,李悟清突然凑过去,轻轻吹了吹孙悟空手背上的红痕。对方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把他往怀里按了按:“傻样,这点疼算啥。”
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片金蝉翅带来的清凉还在丹田萦绕,而孙悟空掌心的红痕,正被李悟清的指尖一点点抚平。有些痛需要翅膀来止,有些痛,却只要身边有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