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衣与地摊衫的大排档

牛魔王站在霓虹闪烁的大排档门口，像尊生了锈的铁像。他那件拼多多九块九包邮的花衬衫被风灌得鼓鼓囊囊，袖口磨出的毛边蹭着油腻的桌沿，活脱脱个跳梁小丑。

孙悟空拉着无支祁拐进来时，风衣下摆扫过满地啤酒瓶，4612元的标价牌还别在领口没摘。“就这家，”他冲老板扬下巴，“把你们这儿最烈的酒、最香的肉都端上来。”

无支祁往塑料凳上一坐，尾巴尖不安地蜷了蜷——凡人的地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孙悟空却大大咧咧扯开风衣扣子，自己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早翘到桌底，正跟着排档的摇滚乐打节拍。

“怕啥？”他拍了拍无支祁的后背，声音盖过邻桌的划拳声，“在这儿没人认得俺们。尾巴露就露了，舒坦最要紧。”

斜对面的牛魔王还在那儿摆弄手机，大概是想拍张照发朋友圈，却总把角度调不好。孙悟空瞥了眼，嗤笑一声，给无支祁满上酒：“你看那憨货，当年在火焰山称大王时多神气，如今倒学凡人比阔气。”

无支祁抿了口酒，尾巴悄悄舒展开，搭在孙悟空的风衣下摆上：“他好像在看你的领口。”

“让他看。”孙悟空抓起个烤得流油的猪蹄，“4612元咋了？还没俺当年一根毫毛值钱。但穿得舒坦，陪你吃得痛快，比啥都强。”

晚风卷着孜然味吹过来，无支祁忽然笑了，尾巴轻轻勾住孙悟空的手腕。远处的牛魔王还在对着手机较劲，而这边的两个灵猴，早把凡俗的贵贱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听见啃肉的脆响和酒瓶碰撞的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