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澜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孙悟空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两张图片跳了出来——第一张是孙悟空的自拍，他半边脸还沾着血污，嘴角却咧得极大，露出两排白牙，背景是昆仑墟灰蒙蒙的天空；第二张是个五星好评截图，配文写着“服务到位，打架也不耽误送菌子，徐奶奶很满意”，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要开心哦。”
察澜盯着那张自拍看了半晌，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着孙悟空脸上的淤血，眼眶忽然有点发热。旁边的张单凑过来看了一眼，猛地“咦”了一声：“这猴子……原相机拍的？”
照片里的孙悟空确实和书上画的不一样。没有尖嘴猴腮的狰狞，反而能看清他额间饱满，眼窝深邃，虽然浑身是伤，那双眼却亮得惊人。最让人意外的是他的毛发——不是灰扑扑的，而是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透亮。
“书上把他画得跟个毛脸雷公似的，”张单咂咂嘴，“原来真人……哦不，真猴这么俊？就是这身高……看着也就一米四？”
察澜没理他的调侃，翻出那张五星好评，忽然抬头问：“张单，你们以前……是尊敬大圣，还是怕他？”
张单愣了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看，”察澜指着照片里孙悟空的笑容，“千年前他大闹天宫，三界都怕他；可现在，他为了徐奶奶的菌子跑一趟，为了我跟饕餮打架，凡人却把他写进洪荒小说里，说他道貌岸然。”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书上说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亲没故，所以才天不怕地不怕。可我总觉得，他不是不怕，是把别人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就像这次，明明可以不管我的……”
张单沉默了片刻，伸手关掉了照片，转身从灶台上拿起个刚蒸好的馒头，塞到察澜手里：“别想那么多。千年前凡人怕他，是因为他敢打天庭；现在凡人写他，是因为他们不懂，什么叫‘有求必应’。”
他掰了半块馒头塞进嘴里，含糊道：“至于尊敬还是怕……你问问徐奶奶就知道了。她昨天还跟我说，大圣送菌子的时候，蹲在养老院的台阶上，听她讲了两个时辰的家常，临走前还帮王大爷修好了轮椅。”
察澜咬了口馒头，温热的面香混着甜味在舌尖散开。他看着手机里孙悟空带血的笑脸，忽然明白过来——原来真正的“齐天大圣”，从来不是书上画的那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只是个会为了朋友打架，会为了老人听废话，会在受伤时还不忘发个五星好评的……猴子而已。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张单又追问了一句，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察澜抬起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该给大圣做道他爱吃的菜了。比如……爆炒猴头菇？”
张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可别告诉他，不然他能把你厨房拆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灶上的汤还在咕嘟作响，人间的烟火气，好像比天庭的仙气更让人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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