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求助

红正尝试调动体内残存的能量修复表层伤口，淡金色的液体渗出速度已经慢了许多，听到阿辰的话，他那双红色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似乎对这个请求感到意外。

阿辰的脸颊有些发烫，他转动轮椅往房间里退了退，声音低了几分：“我……腿动不了，平时都是家里人帮忙，但他们今天都不在。”话说到最后，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窘迫。瘫痪这三年，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时刻——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需求，却要依赖别人才能完成，每一次都像在提醒他的“不完整”。

红沉默地看着他，红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却也没有流露出嫌弃或不耐烦。他挣扎着撑起身体，银色衣物摩擦着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淡金色的“血”在湿漉漉的阳台地面上晕开一小片光斑。“需要我做什么？”他问，语气依旧带着那种奇特的韵律，却比刚才多了几分温度。

阿辰指了指床头墙壁上的呼叫铃，又指了指轮椅侧面的扶手：“扶我起来，坐到床边的便盆椅上就行……有点麻烦，你要是不方便的话……”

“不麻烦。”红打断了他，已经一步步挪到了轮椅旁。他的动作还有些僵硬，显然伤势没好利索，但俯身时的姿态却很稳。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阿辰的腿，伸手穿过他的腋下，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足够支撑起阿辰的身体，又没有弄疼他。

阿辰能闻到红身上传来的一种淡淡的、像是臭氧混合着金属的味道，和这个雨天潮湿的空气格格不入。他有些不自在地绷紧了身体，直到被稳稳地安置在便盆椅上，才松了口气。“谢谢你。”他低声说，不敢去看红那双红色的眼睛。

红站在一旁，没有离开，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安静地守着。阳台的雨声还在继续，房间里却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阿辰略显局促的呼吸声。阿辰忽然觉得，这个来自星际的、红发红眼的外星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至少在这一刻，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星际访客，只是一个愿意帮他解决困境的……同伴。

等阿辰重新坐回轮椅，红才又开口：“需要我清理吗？”

阿辰连忙摇头：“不用不用，等下我自己来就好。”他看着红身上那撕裂的衣物和未干的金色液体，忽然想起什么，“你伤得好像不轻，要不要先处理一下？我家有医药箱。”

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红色的眼睛闪了闪：“我的自愈系统会处理，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需要一些能量补充。”

“能量？”阿辰愣了愣，“吃的可以吗？面包？牛奶？”

红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或许可以试试。”

雨还在下，但阿辰觉得，这个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的、沉闷的房间，好像因为这个意外闯入的红发红眼的访客，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气息。而他自己，那颗因为瘫痪而沉寂了三年的心，似乎也跟着活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