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的风带着铁锈般的沉闷,压得山石都在低喘。月虹站在山脚下,望着那道被青苔半掩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若隐若现的系统光纹。
这就是孙悟空。
和书里写的“毛脸雷公嘴”截然不同。青苔顺着他的锁骨往下蔓延,却遮不住那肌理分明的线条,像是被天地精心雕琢过的玉像,只是蒙了层岁月的灰。阳光从山缝里漏下来,恰好落在他的侧脸——皮肤是冷调的白,比山巅的积雪更清透,眉骨高挺,鼻梁如刀削,哪怕唇线被尘土模糊,也藏不住那份桀骜的英气。
月虹的系统在脑海里跳了跳,没有具体数值,只有一股强烈的感知撞过来:这是极致的俊美。是“英俊潇洒”四个字撑不起的鲜活,是“玉树临风”道不尽的野性,是身形舒展时藏不住的力量感——她甚至能透过那层破旧的布衣,想象出底下紧实的腹肌线条,每一寸都像是为了撕裂天地而生。更别说他周身的金毛,即便沾染了泥垢,在光线下仍泛着细碎的金光,像披了件流动的星辰铠甲。
“师傅……”
沙哑的声音带着期盼,又藏着几分不确定。孙悟空的眼睫颤了颤,似乎想抬头,却被山压着动弹不得。
月虹忽然笑了,声音清亮得像山涧破冰:“我不是你师傅。”
她腾空而起,衣袂在风里划出弧线。孙悟空猛地抬眼,那双火眼金睛里先是错愕,随即燃起警惕的光。
“我叫月虹,”她停在他眼前,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的尘埃,“是来救你的,灵明哥。”
“灵明”二字出口,孙悟空的瞳孔骤然收缩。五百年了,从他被压在这里开始,听得最多的是“妖猴”“泼猴”,谁还记得他是天地孕育的灵明石猴?那个识天时、认地利,能移星换斗、通七十二变的天生神猴。
月虹没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她转头望向山顶那道闪着金光的封条,上面“唵嘛呢叭咪吽”六个字正散发着压人的神威。系统在脑海里发出警告:“此乃如来封印,触碰即违天规。”
她却抬手,指尖直接按在了封条上。
金光骤然大盛,像是要将她烧成灰烬。月虹咬着牙,系统的光纹在她周身炸开,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封条化作金粉飘散的瞬间,五行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山石崩裂处,孙悟空的身影猛地拔起。
风卷起他的衣袍,吹散了满身尘埃。下一秒,金光自他体内迸发,一件赤红镶金的战袍凭空罩在身上——凤翅紫金冠斜斜压着额发,锁子黄金甲衬得他肩背更显宽阔,藕丝步云履踏在碎石上,每一步都带着撼动山河的气势。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抬眼看向月虹,眼底的冰消了大半,多了几分探究:“你可知,揭开封印,是要破天规的?”
月虹落在他身边,仰头看他。此刻的孙悟空威风凛凛,周身的金光比太阳更盛,可她记得刚才他被青苔覆盖的模样,记得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天规若容不下你,”她笑起来,眼里有和他如出一辙的桀骜,“那便破了它。”
风穿过山坳,带着新生的气息。灵明石猴重见天日,逆命者站在他身侧,身后是崩塌的五行山,身前是未定的西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