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世界的另一种真相

万界屏再次亮起时，月虹的目光落在了“通臂猿猴袁洪”几个字上。屏幕里的画面不再是模糊的碎片，而是清晰得像亲眼所见——商朝的梅山，袁洪站在山头，身后跟着一群梅山兄弟，手里的铁棍往地上一顿，震得山石滚落。

“上天庭当差？”他嗤笑一声，眼角的疤跟着动了动，“让那帮神仙指手画脚？老子宁肯在梅山当山大王，也不做天庭的牵线木偶！”

原来他扰乱封神，不是为了争什么气运，只是不想被天规捆住。屏幕上的字解释着：西游世界的袁洪，见过太多仙神为了天庭的规矩，把自己活成了没有感情的木偶。他怕，怕自己和兄弟们也变成那样，怕梅山的猴子们再也不能在树上打滚，不能在溪边摸鱼。所以他扛着铁棍，对着天兵天将喊：“要战便战，想让老子低头？做梦！”

画面一转，到了淮水之畔。赤尻马猴无支祁被锁链捆在龟山深处，锁链一头穿进他的心脏，另一头钉在山岩上。他脸上满是怒容，却不是对着镇压他的大禹，而是对着水里的鱼虾嘶吼：“滚！别靠近老子！”

旁边的小字写着：当年大禹治水，无支祁本是好心帮忙，用神通堵截洪水，却因脾气暴躁，误杀了下游的几个村民。大禹无奈之下将他镇压，不是要罚他，是怕他再被怒火冲昏头，闯出更大的祸。

“三百年……”无支祁拽着锁链，指节泛白，“这破链子，磨得老子心口疼！”

直到有个砍柴的樵夫路过，见他可怜，偷偷给了他半个馒头。他愣了愣，第一次没骂人，只是别过头，闷闷地说：“滚远点，沾了老子的晦气，神仙都救不了你。”可樵夫每天都来，给他带吃的，听他骂天骂地。后来有一天，樵夫解开了锁链上的一道锁扣，笑着说：“脾气坏没关系，心不坏就成。”

月虹看着屏幕上的无支祁愣在原地，看着他心口的锁链松动时，眼里闪过的不是狂喜，而是茫然。忽然觉得，这和书里写的“妖猴作乱”太不一样了。

西游世界的他们，不是非黑即白的妖魔或英雄。袁洪的反抗是为了自由，无支祁的暴躁下藏着笨拙的善意。他们像一群被规矩逼到墙角的孩子，宁愿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想交出手里的糖。

屏幕暗下去时，月虹仿佛还能听见无支祁对着樵夫的背影喊：“下次带点肉！老子三百年没尝过血腥味了！”声音里带着点别扭的感激。

她忽然有点懂了，为什么那个自称孙悟空的男人，会说“要让众生自由”。或许在他们的世界里，自由从来不是理所当然的东西，是要靠拳头、靠命，一点点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