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几个小脑袋围满一圈,纠结他们到底该怎么办。路途遥远,眼下没法立即回去报告给杨皓月,也不能把这个家伙贸然带到其他人身边。
“要命的是他和夏敏说的话差不多。”何拂清叹了一口气。
薛铭逸并不介意他们说辞的相似:“那说明他们两个部落都收到了神谕呗,只不过一个是来自昼神,一个是来自夜神。”他拧开矿泉水瓶,回头看了一眼期期艾艾的捷安,对大家说,“反正我们几个都是男生,遇到危险也不怕……”
他见几人都看着他,他讪笑地拍拍冯峥军的肩膀,说道:“这不还有全班最强小冯同志嘛,要是那个家伙敢骗我们,让咱小冯同志用擒拿术夸擦两下给人干趴下。”
“哦,然后你当解说员。曲沉舟当画师,毕宣题字……”他看着面前六个人,一个个说出他们做什么,却被何拂清打断。
“你呢?”何拂清冷静地看着他,意识到薛铭逸应该是真心想去喀尔嘉探路。
“我?我就在幕外,哀叹历史如黄河之水,湍急间冲散……”薛铭逸闭眼,沉浸在众多历史事件中。
曲沉舟捂住他的嘴:“好了别说了。”他担心薛铭逸又要像以前一样说着说着就变成讲相声,嘴巴要和机关枪一样吐字不停。
“欧克欧克,”薛铭逸用手在嘴巴前作拉拉链状,他最后说了一句,“宗鑫闻在这,安心啦。”
他们齐齐看向沉默的宗鑫闻,后者被他们莫名的眼神看得发怵。
毕宣举手:“那成,我没意见。”
薛铭逸也狂点头:“反正班长不在,去看看也不会少两块肉。”
冯峥军则有些犹豫:“真的合适吗?我们连报告也不跟班长打一声。”
“何拂清,你手机性能好,能给班长打电话不?”宗鑫闻还是怕他的运气不管用,多问了一嘴。
何拂清摇头解释:“班长那头没信号的。”他们抛开教室前往部落,最核心的困扰是不知道教室能不能移动,要是能让关褚研究研究就好了。
他们又沉默半晌,最终决定跟着捷安往喀尔嘉走。
激动与不安之下,几个人大抵是把自己还要给一班本部送东西的事情忘了,那卷小纸条是在他们到地方的时候才在曲沉舟包里发现的。
他们没有空手去喀尔嘉,又额外搬了些物资作为证明实力的见面礼,走的时候用胶布加纸壳将被破开的窗户补上,捷安那时候别提有多紧张了。
值夜的小队全部都轮完了,可何拂清曲沉舟他们还没回来,这不免让臣秋水有些担忧。
“我聪明绝顶的老何遇到危险?这不能够!”
围着篝火,几个人变成黄澄澄的脸,脖颈上也落下大片阴影。火在这一刻带给他们温暖和灼热,臣秋水却觉得这点火星要把他的血液都沸腾了。
他与何拂清是发小,他们的深厚友谊远不是常人能及的。当有人提出何拂清等人遇到危险的猜测,他只觉得心口一紧,却不愿承认自己也怕了。
谢见思叹出一口气,她皱眉看着臣秋水:“可是……要回他们应该早回了,他们来回的速度比我们快得多,七头挲加犬呢。”
周和果也猜测道:“他们只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比如……比如东西太重了。早知道我去帮他们的忙了。”之前她也想跟着曲沉舟去来着,后者却说让她好好休息,他们带着两只可以变成兔耳象的针织鸟,不会很累。她当时信以为真,被曲沉舟的温柔溺死,却不想真的出事了。
她忧郁恍惚的神情被杨皓月看在眼里,汪士奇也说这个情况是自己随口一提。
“总之我们先启程,来得及的话会赶上的。”
他们最终一定要去希黎的,一致目标下,他们不会走散。
孙言墨看着臣秋水背后漆黑一片的远方,只觉得深渊要把他吞噬。
他是一个胆怯的人,因为他疏于参与小队事务,总是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人暗示自己被忽视的不满。他也没有长远的目光,只知道向大家传达闵居说的话,没有自己的看法……
闵居?对,闵居!
作为全知针织鸟,闵居一定知道什么!他只要去问闵居,一切都会明朗!
他不愿看大家心情低落,而自己却帮不到任何忙。
小会议结束后,全体同学在杨皓月的指挥下再度启程,比原计划提早一小时。
天色才亮,泛鱼肚白的天空比夜晚寒意更甚,披着外套也没能阻止身体自行哆嗦颤抖来制造微薄的热意。这是最消耗能量的时间段,大家各自从旱树枝取点水漱口,吃点干粮,就要继续面对一眼无尽的荒漠。
“好冰……”
不知谁在沉默中叹息,整个班级萦绕着不可言说的氛围。
“闵居说!”
孙言墨激动得摔了个跟头,手上和膝盖都通红,脖子伸得直挺挺,脸上带着灰尘,却遮不住他眼中的光亮。
“闵居说,他们去了喀尔嘉,他们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