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入地下车库,电梯直达顶层办公室。程昼刚推开门,就看见林锐站在他桌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程总,"助理恭敬地递上文件,"董事长让我把这个月的财务报表送来,说让您先过目。"
程昼翻阅文件,听着林锐的汇报:“今天上午十点和元亨集团的郑总谈合作,下午有一个会议…”
突然,程昼似是想到什么,开口打断了他:“会议推掉!我去鸿天一趟…”
………
程昼站在周世鸿的私人会所门前,抬头看了眼招牌——"鸿运阁",金漆大字在阳光下刺眼得近乎讽刺。
周世鸿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造访,开门时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堆起笑容:"哎哟,小程总!稀客啊!来来来,快进来坐!"
程昼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鸿叔客气了。"
会所内装潢奢华,红木家具泛着暗沉的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周世鸿亲自给他泡了杯龙井,茶汤澄澈,香气扑鼻。
"尝尝,上好的明前龙井。"周世鸿笑眯眯地推过茶杯,"你父亲最爱喝这个。"
程昼接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父亲的老友——周世鸿,五十多岁,身材微胖,脸上总是挂着圆滑的笑容,但那双眼睛却透着精明的算计。
他端起茶杯,指腹轻轻摩挲杯沿,却没急着喝:"鸿叔最近生意不错?"
“没有没有,我就是弄着玩玩儿,勉强糊口罢了。”周世鸿摆摆手,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倒是你,年纪轻轻就接手公司,后生可畏啊!
两人寒暄着,程昼始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世鸿的表情。这老狐狸表面热情,眼神却飘忽不定,显然在揣测他的来意。
“鸿叔,最近身体怎么样?”程昼淡淡问道。
“还行,就是血压有点高,医生让我少喝酒。”周世鸿笑呵呵地回应,眼神却时不时瞟向程昼,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闲聊了几句,程昼放下茶杯,直接切入正题:“鸿叔,知道谢惊棠吗?”
周世鸿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他很快调整表情,笑道:“哦!是你的继母吧?你父亲才娶回家的那位……”
“嗯,是。”程昼盯着他的眼睛,“听说她之前在鸿叔的场子干过?”
周世鸿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是啊!你父亲就是在我那儿跟她认识的,她舞跳的确实不错。”他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怎么?她跟你……不和?”
程昼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慌乱,但并未拆穿,只是轻笑一声:“没有,就是随口问问。”
周世鸿松了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哎呀,你父亲这次可算是找了个好的,又漂亮又懂事,比之前那些个强多了!”
程昼没接话,目光却冷了几分。
周世鸿见状,心里发虚,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最近公司那边怎么样?听说你…”
程昼淡淡应了几句,心里却已经确定——“周世鸿在隐瞒什么!”
谢惊棠和周世鸿之间,绝对不只是“老板和舞女”那么简单。
但显然,现在周世鸿不会说真话。
于是,程昼不再浪费时间,放下茶杯,起身道:“行啊,今天先到这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鸿叔,你照顾好身体。闲了回家坐坐…”
周世鸿连忙站起来送客:“唉!好!路上慢点……”
程昼走出会所,坐进车里,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拨通了林锐的电话:“查一下周世鸿最近半年的行程,包括他去了哪儿,见了谁。越详细越好!”
挂断电话后,他盯着后视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惊棠,你到底是谁?”
“而周世鸿,又在害怕什么?”
正当他思索之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父亲"两个字。程昼不耐地"啧"了一声,按下接听键:“喂。”
"你回去了没?"程秉坤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嘈杂,似乎是在某个酒局上。
"在路上呢。"程昼语气冷淡。
"我现在走不开,你顺道去奥维接一下惊棠,下雨了,她手机没电打不到车。"程秉坤的语气不容拒绝,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个司机。
程昼冷笑:"司机没跟着吗?我不管——"
"嘟——"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程昼盯着黑下去的屏幕,指节捏得发白。窗外雨势愈发猛烈,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徒劳地摆动,却依然看不清前方的路。
"掉头。"他突然开口,"去奥维大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调转了方向。
………
奥维大厦的玻璃穹顶在雨幕中泛着冷光。程昼坐在车里,透过雨帘,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商场门口的谢惊棠。
她穿着一条烟灰色的丝质长裙,裙摆被风吹起,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长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黏在白皙的颈侧,衬得肌肤如雪。她没带伞,只能站在屋檐下避雨,单薄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格外脆弱,却又莫名透着一股倔强。
就像一只被雨困住的蝴蝶…
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甚至有人驻足,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搭讪。
程昼眯起眼,心里莫名烦躁:"眼神像钩子一样,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