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分,水晶吊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长餐桌上。谢惊棠又恢复了那副温婉可人的模样,仿佛下午花园里的失控从未发生过。
她穿着一条珍珠白的丝质连衣裙,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侧,衬得肌肤如雪。她正细心地为程秉坤布菜,指尖捏着银筷,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表演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程昼坐在对面,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分公司那边出了点事,"程秉坤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地说,"我下周要去F市出差,大概两周。"
谢惊棠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随即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失落:"啊!那么久啊!"她嘟起粉嫩的小嘴,声音甜得发腻,"你出差那么久,人家会想你的。再说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
程秉坤显然很吃这一套,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他伸手搂住谢惊棠的纤腰,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她娇嗔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乖,就两周我就回来了。"程秉坤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黑卡,推到谢惊棠面前,"要是觉得无聊,就去逛逛街。"
谢惊棠的眼眸倏地一亮,宛如一只终于得到心仪小鱼干的猫儿,满心欢喜地伸手接过那张黑卡,唇边笑意盈盈:“谢谢亲爱的!”话音未落,她已倾身向前,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留下一抹淡淡的唇印,如同春日微风拂过,却带着些许俏皮的温度。
这一下可把程秉坤哄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程昼坐在对面,冷着脸,机械地咀嚼着食物。他盯着谢惊棠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心里莫名烦躁——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自然地切换面具?下午在花园里被他吓得发抖的是她,现在娇滴滴地讨好老头子的也是她。
"小昼啊,"程秉坤突然看向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边公司的事你多上心。"
程昼淡淡"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还有,"程秉坤拍了拍谢惊棠的手,"惊棠一个人在家,你多照顾着点。"
程昼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抬眸看向谢惊棠。她正小口吃着东西,睫毛低垂,看起来温顺无害,可嘴角却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弧度,像是挑衅,又像是暗示。
"我会的。"程昼缓缓说道,眼神却牢牢锁住谢惊棠,"一定好好'照顾'母亲。"
谢惊棠似乎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抬起眼与他对视。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谁都不肯先移开。
程秉坤浑然不觉,还在滔滔不绝地交代出差期间的事项。
晚餐后,程秉坤去书房处理文件,谢惊棠则上楼休息。程昼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里被晚霞染红的花丛,思绪却飘回下午——她跌进他怀里的那一刻,柔软的身躯,颤抖的呼吸,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栀子香……
"少爷。"管家老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太太让我给您送杯茶。"
程昼转头,看到托盘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旁边还有一小碟曲奇饼干。
"她人呢?"
"太太说有点头疼,先回房休息了。"
程昼微微颔首,示意老徐将托盘放下。待管家退出房间后,他抬手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只是寻常的红茶,袅袅热气中未掺杂任何异样的气息,一切都显得再普通不过。
他鬼使神差地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莫名让他想起谢惊棠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
放下杯子,程昼转身上楼。经过谢惊棠的房间时,他停下脚步,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水声——她在洗澡。
他本该直接回自己房间,可双脚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停在了她的门前。
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隙。
程昼知道自己不该看,可某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轻轻推开了那条缝隙——
磨砂玻璃上浮现出一抹朦胧的轮廓,氤氲的水汽中隐约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谢惊棠似乎正低声哼着歌,那轻柔的旋律裹挟在潺潺水声间,宛如某种蛊惑人心的咒语,悄然拨动着听者的心弦。
程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正想退开,却突然看到浴室门开了——
谢惊棠裹着浴巾走出来,湿发披在肩头,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她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门口——
程昼迅速后退,闪身躲到走廊拐角。
心跳如雷。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自己房间,却在关门的一瞬间,听到隔壁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她发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