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年轻人站在废墟边缘，手里攥着天命的徽章。他的同伴一动不动地站着，面罩下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远处的爆炸声又响了一次，这次震得脚底发麻。
"你们是来帮我们的？"我的声音带着怀疑。掌心的碎片还在发烫，但没有画面出现。
"我们曾经是天命的人。"年轻人把徽章举高了些，"但现在...我们想阻止他们。"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蓝光闪烁："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地下实验室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比你们想象的多。"他扫了眼地上的女孩尸体，"她叫艾琳，是我们的人。"
我蹲下身，轻轻掀开女孩的衣领。一道暗红色的疤痕从锁骨蔓延到脖子，形状像是某种注射痕迹。"她是实验体？"
"不完全是。"年轻人的声音低了下来，"她是被'净化'失败的样本。那些人..."他顿了顿，"他们用活人做实验。"
姬子从我们身后走来，长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所以你们背叛了天命？"
"不是背叛。"他的手指摩挲着徽章表面，"是觉醒。"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收紧："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因为我们在找同一个人。"年轻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芽衣博士。"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远处的红云越来越近，像一团燃烧的血雾。我的掌心传来一阵刺痛，碎片似乎在回应什么。
"你们有什么证据？"我站起来，感觉膝盖还有些发软。
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金属外壳上布满划痕，中间有个圆形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律者碎片。"这是'观测者'留下的。"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蓝光暴涨："不可能。那个装置早在二十年前就..."
"毁了吗？"他苦笑，"天命从来不曾真正放弃过它。他们一直在用活人测试，试图重现当年的实验。芽衣博士...她是最早发现真相的人。"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记忆里闪过一些画面——白大褂的身影，冰冷的手术台，还有芽衣站在玻璃墙后的表情。那不是恐惧，而是绝望。
"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姬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因为我们需要你们。"年轻人向前一步，"天命的人已经到了地下实验室。但他们不知道..."他的目光转向东南方向，"真正的实验体从来就不是芽衣博士。"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发出嗡鸣："那是什么？"
"是琪亚娜。"他的声音很平静，"或者说，是你们所有人。"
远处传来尖锐的啸叫声。三架黑色飞行器从红云中钻出，螺旋桨搅动着空气，掀起阵阵沙尘。布洛妮娅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他们来了。"
"等等！"年轻人急忙举起双手，"听我说完！那个装置不只是记录仪，它还能..."话音未落，第一枚导弹已经击中废墟边缘。
"跑！"姬子率先冲向反方向。我抓起地上的收音机，跟着布洛妮娅往山脊跑去。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热浪推得我们踉跄了几步。
"这边！"年轻人带着他的同伴消失在岩石缝隙间。布洛妮娅犹豫片刻，拉着我跟了上去。
隧道里漆黑一片。脚步声在石壁上回荡，像无数人在追逐。我摸着墙壁，粗糙的触感让我想起第一次进入圣芙蕾雅地下室的感觉。那时芽衣牵着我的手，说会保护我。
"别停！"布洛妮娅的手搭在我后背上，推着我往前。她的机械臂蓝光微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前面突然亮起微光。年轻人打开了手电筒，光束照在隧道尽头的一扇铁门上。门上锈迹斑斑，中央刻着一个熟悉的标志——和我掌心碎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我凑近细看。
"旧观测站的备用通道。"年轻人转动门把手，"但进去之后就不能回头了。"
姬子最后一个进来，顺手关上门。外面的爆炸声变得沉闷，但依然能感觉到震动。"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
"那就快点决定。"年轻人盯着我，"要真相，还是继续逃？"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蓝光一闪："你到底想让我们看到什么？"
他走到铁门前，按下一个隐藏的按钮。整面墙突然开始移动，露出后面幽深的阶梯。"跟我来，你会明白的。"
我握紧手中的收音机。表面的刻痕在昏暗光线中若隐若现。致下一个找到它的人。
"琪亚娜。"布洛妮娅轻声叫我，"你还记得上次见到芽衣时她说的话吗？"
我记得。她说不要相信留下的一切。但现在，我们似乎别无选择。
阶梯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金属和腐烂的气味。我的掌心开始出汗，碎片的温度越来越高。
"等等。"我停下脚步，"如果这是个陷阱呢？"
年轻人没有回头："如果是，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布洛妮娅的手搭在我手臂上："别冲动。"
但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台阶很滑，不知是水还是血。往下走了大约二十级，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面前，四周的墙壁上布满显示屏，闪烁着各种数据流。
"欢迎来到真相的起点。"年轻人的声音在空旷中回响，"也是终点。"
\[未完待续\]布洛妮娅的机械臂蓝光在潮湿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扫过那些闪烁的屏幕。数据流突然停顿，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喉咙。我的掌心碎片烫得几乎握不住。
"他们来了。"年轻人盯着最中央的屏幕，画面里三个红点正快速接近。
姬子抽出长枪，枪尖在墙上划出火星："说好的备用通道呢？"
"从来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他按下墙上的按钮，整个空间突然震动起来。天花板落下金属格栅，像牢笼的铁 bars。我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能感觉到布洛妮娅的机械臂在颤抖。
"这不是观测站。"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是实验室。"
我这才注意到四周墙壁的细节。不是混凝土，而是某种透明材质。后面...后面有东西在蠕动。像是被关在玻璃瓶里的虫子。
"看清楚了。"年轻人的声音带着冷笑，"你们才是真正的实验体。"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突然爆发出刺眼蓝光，将最近的显示屏炸成碎片。飞溅的玻璃渣在半空凝滞，像被无形的力量定格。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掌心的碎片开始和某种频率共振。
"琪亚娜！"姬子喊我的名字，但声音变得遥远。我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透明墙壁上重叠，无数个我，躺在不同的实验舱里。芽衣站在每个画面外，表情从温柔到冰冷，最后只剩下面无表情。
"找到了。"年轻人突然扑向角落里的控制台。他的同伴举起武器，枪口却对准了自己太阳穴。
布洛妮娅几乎是本能地扣下扳机。机械臂的炮口喷出火光，但那一瞬间，那人的面罩碎裂了。是艾琳。或者说，是艾琳的脸。
"别开枪。"她开口说话时，嘴角渗出血丝，"他们还在监听。"
我往前迈了一步，掌心的碎片对着她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艾琳闭上眼睛，脸上露出解脱般的神情。
"快动手。"她对着我说，"只有你能终止程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碎片嵌入她额头的瞬间，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坍塌。不是爆炸，而是溶解。屏幕一盏接一盏熄灭，像有人在外面关灯。
"跑！"年轻人拉着艾琳往后退，"现在！"
但我们已经没有路可走。身后的墙壁正在消失，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实验舱。每个里面都有人，有的像我这么大，有的还是孩子。
布洛妮娅的机械臂蓝光暴涨："他们复制了多少个我们？"
"比你想的多。"艾琳咳出一口黑血，"但你是唯一的变量。"
我感觉到有什么在往脑子里钻。不是疼痛，而是记忆——陌生的画面涌入，芽衣在实验室里调试仪器，她在每个孩子的额头上做标记，她的手在发抖。
"为什么是我？"我对着所有人问。
"因为你没被净化成功。"年轻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就像艾琳。"
姬子的长枪突然指向我："琪亚娜，小心！"
但我已经看到了。艾琳的手伸向我的后颈，那里有个微弱的凸起。机械触感。我想起每次头痛时那种异样的感觉，原来不是幻觉。
"他们给你装了太多东西。"艾琳的手指停在那个位置，"但现在..."她的身体突然抽搐，"他们要来了！"
布洛妮娅一把推开我，机械臂的炮口对准天花板。激光束穿透了什么，空中浮现出透明的追踪器，像一群被惊动的萤火虫。
"跟我来！"年轻人带着艾琳冲向正在关闭的出口。但我知道那是个陷阱。芽衣的影像突然出现在残存的屏幕上，她第一次露出微笑。
"别相信他们。"她的声音混在警报声里，"琪亚娜，找到第..."
屏幕炸裂。我被人推着往前跑。不是布洛妮娅，也不是姬子。是艾琳。她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蓝色，嘴里念着我不懂的代码。
"他们在改写你的记忆。"她在我耳边说，"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我的掌心传来剧痛。碎片开始融化，滴落在地上像银色的水珠。每一滴落地，就有一个画面浮现——我在不同时间点的样子，有些穿着天命制服，有些浑身是血。
"琪亚娜！"布洛妮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哭腔，"回来！"
但我已经走到尽头。面前是一面透明墙，后面是个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个实验台，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我和芽衣站在樱花树下，她的手搭在我肩上。
"终于见面了。"艾琳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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