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的指尖，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
苏念的笑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拍开他的手，转身去收拾餐盘，瓷盘碰撞的轻响里，刘耀文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刚才那瞬间，他差点就把“我喜欢你”四个字说了出来。
苏念“发什么呆？”
苏念回头看他，嘴角还沾着点草莓红。
苏念“欧洲那边催着签合同呢，再磨蹭他们该反悔了。”
刘耀文猛地回神，抓起笔的手有些发颤。
合同条款明明是昨天就审好的，此刻落在眼里却变成一团模糊的墨迹。
他盯着她坐在电脑前的背影，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她咬着蛋糕笑的样子，她怼走李副总时眼里的锋芒，她低头擦桌子时脖颈弯出的柔和曲线……
俱乐部的灯泡突然闪了闪，是接触不良的老毛病。苏念起身去搬梯子，刘耀文几乎是本能地按住她。
刘耀文“我来。”
他踩着梯子换灯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仰头递工具的样子，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换好灯泡的瞬间，暖黄的光漫下来，她突然笑了。
苏念“原来你怕高啊，手都在抖。”
刘耀文的耳尖“腾”地红了。
他确实怕高，小时候爬树摔过，从此再不敢站在高处，刚才却只想离苏念近一点。
他跳下来时差点崴脚，苏念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来，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刘耀文“谢了。”
他挣开她的手，假装去看合同，声音有点闷。
刘耀文“晚上想吃什么？”
苏念“随便。”
苏念盯着电脑屏幕，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
苏念“我得把这个防火墙再加固一下，刚才发现李家的IP还在试探咱们的数据库。”
刘耀文凑过去，看见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码，像一群跃动的萤火虫。
他不懂这些复杂的程序，却看懂了她眼里的专注——那是和他调试引擎时一样的认真，带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刘耀文“我让张叔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他没话找话，视线却离不开她的侧脸。
刘耀文“上次你说那家生腌太腥……”
苏念“好啊。”
苏念头也没抬，突然指着屏幕惊呼。
苏念“找到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刘耀文凑过去，看见一行加密代码正在被破解。
绿色的字符像流水般滚动，最终定格成一个日期和一串坐标——军火库爆炸的精确时间，和一个位于城郊的废弃工厂地址。
刘耀文“这是……”
苏念“宋亚轩的加密算法。”
苏念的指尖微微颤抖。
苏念“我试了无数次，终于在李家的隐藏数据库里找到了这个。你看这里——”她指着一行注释，“‘火种未灭’，这说明他可能没死！”
刘耀文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知道宋亚轩对她意味着什么，那个只存在于旧照片里的少年，是她藏在绷带下的伤口，是她深夜对着电脑发呆时的牵挂。
此刻看着她眼里亮起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灼热，他突然觉得有点涩。
刘耀文“那你……”
他想问“找到他之后，你会走吗”，话到嘴边却变成。
刘耀文“需要我帮忙查这个地址吗？”
苏念的目光从屏幕移开，落在他脸上。灯光在她瞳孔里明明灭灭，像藏着未说出口的话。
苏念“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刘耀文看着她重新敲起代码，侧脸在屏幕蓝光里显得有些模糊。
他突然很想告诉她，不管宋亚轩是不是还活着，不管她要找的真相藏在哪里，他都想陪在她身边。
可话到喉咙口，又被他咽了回去——他怕听到拒绝，怕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衡。
晚饭时张叔做了满桌菜，糖醋排骨被苏念吃了大半。刘耀文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忍不住笑。
刘耀文“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苏念“太好吃了。”
她含糊不清地说，夹起一块排骨递到他碗里。
苏念“你也吃。”
排骨上还沾着她咬过的牙印，刘耀文的心跳漏了一拍，假装自然地吃了下去。糖醋的甜混着隐秘的悸动，在舌尖漫开。
饭后他送她回宿舍，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楼下时，苏念突然停下脚步。
苏念“下周峰会的裙子，我自己买就好。”
刘耀文“说了我买。”
刘耀文从口袋里掏出张黑卡塞给她，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刘耀文“随便刷，不用省。”
苏念看着那张卡，又看了看他泛红的耳根，突然笑了。
苏念“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把卡塞进兜里，转身时脚步顿了顿。
苏念“刘耀文，谢谢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谢，却让刘耀文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看着她跑上楼的背影，直到窗户亮起灯，才转身离开。
夜风带着海水的咸味，他摸出那个刻着摩托车的打火机，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刚才没说出口的话，好像被晚风悄悄藏进了火光里。
他不知道的是，宿舍里的苏念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破解出的代码旁，还有一行被忽略的小字。
苏念“保险柜第17格，钥匙在刘父书房的座钟后。”
她摸出那个微型报警器，是刘耀文硬塞给她的，此刻冰冷的触感硌得手心发疼。
真相的门就在眼前，可她看着窗外他离去的方向，突然有了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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