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夏至（续）
最动听的背景音。
那个夏天，他们去了海边。马超穿着花衬衫，在沙滩上跑得像个孩子，司马懿坐在遮阳伞下，看着他被浪花打湿的背影，手里的速写本上，又多了一幅少年与海的画。
他们也去爬了山，在山顶看日出。当第一缕阳光跳出地平线，染红半边天，马超忽然转身，在司马懿唇上印下一个带着晨露湿气的吻。
"司马懿，"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的微哑，"以后每个日出，我都想和你一起看。"
司马懿的眼眶泛红，用力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开学前一天，他们收拾好行李，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这个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小房子，即将迎来新的主人。
"有点舍不得。"马超看着墙上的篮球海报，那是他以前最喜欢的球星。
司马懿走过去，轻轻撕下海报，折好放进他的行李箱。"以后会有更多地方，留下我们的回忆。"
第二天，他们一起踏上了北上的火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像翻涌的旧时光。马超靠在司马懿的肩膀上，看着他低头看书的样子，忽然觉得，未来不管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就什么都不怕了。
北京的秋天来得很早，师范大学和体育大学离得不远，地铁只有三站地。每个周末，马超都会踩着落叶去看司马懿，有时是在图书馆陪他看书，有时是在操场看他打球——司马懿报了学校的篮球队，虽然技术不如马超，但也算圆了个小小的梦。
他们会手牵手走在银杏叶铺满的小路上，听着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像回到了明德中学的那条走廊。偶尔会遇到高中同学，对方惊讶地看着他们，他们却只是相视一笑，握紧了彼此的手。
大二那年的圣诞节，马超在体育馆向司马懿告白了。没有鲜花，没有蜡烛，只有队友们起哄的掌声和他手里那个用篮球做成的花环。
"司马懿，"马超的声音有些紧张，却异常坚定，"从初中在器材室第一次见你，到现在站在这里，我喜欢你了整整七年。未来还有很多个七年，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司马懿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水。他走过去，接过那个有点笨拙的花环，戴在自己头上，然后踮起脚尖，在马超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傻子，"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愿意。"
体育馆的灯光亮得像白昼，队友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马超紧紧抱着司马懿，感觉心脏被填得满满的，像揣了整个宇宙的星光。
后来的后来，他们毕业了。司马懿成了一名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的样子，像极了当年他妈妈的照片。马超则进了职业篮球队，穿着印着7号的球衣，在赛场上挥洒汗水，每次进球后，都会看向观众席那个熟悉的位置。
他们买了套小小的房子，阳台上种满了司马懿喜欢的多肉，客厅里挂着马超的篮球服和他的教师资格证。每个傍晚，当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他们会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或者只是安静地靠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偶尔，他们会回到明德中学。香樟树依旧枝繁叶茂，篮球场上奔跑着年轻的身影，像极了当年的他们。
"你看，"马超指着操场上两个追逐打闹的少年，"像不像我们？"
司马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眼角有了细微的纹路，却依旧好看。他笑着点点头，握住了马超的手。
"嗯，"他说，"像极了。"
风穿过操场，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飞向天空。阳光正好，岁月安稳，他们的故事，像那年初夏的风，带着甜，吹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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