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霜降
深秋的周末，司马懿带着学生去明德中学参加物理竞赛，路过篮球场时，远远看见个熟悉的身影。马超穿着训练服，正弯腰给一群半大的孩子系鞋带，动作耐心得不像赛场上那个风风火火的7号。
“马教练，又来带学弟们训练啊？”司马懿走过去时，被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拦住，“你是司马老师的朋友吗？他总在课上提你呢！”
马超愣了愣，转头看见司马懿眼里的笑意，耳尖忽然发烫。“算是…很熟的朋友。”
小姑娘歪着头笑：“可司马老师说，你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遇见。”
训练用的篮球滚到脚边，马超弯腰去捡，手指不小心碰到司马懿的鞋尖。抬头时撞进对方含笑的眼，忽然想起高二那个雨天，他把伞往司马懿头顶斜，对方裤脚溅着泥点，却别扭地往他这边推伞柄。
“晚上回家做什么？”马超踢了踢地上的篮球，声音放得很轻。
“炖了排骨汤。”司马懿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训练结束早点回来。”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场上的孩子们还在欢呼，像极了当年汽修社赛场边的喧嚣。马超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记得你爱喝排骨汤，有人愿意等你训练到天黑。
第十章 大寒
除夕夜的烟花在窗外炸开时，马超正窝在沙发里给司马懿剥橘子。电视里的春晚闹哄哄的，司马懿却在低头改学生的试卷，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鞭炮声，格外安心。
“别改了，”马超把一瓣橘子递到他嘴边，“大过年的，给学生放个假吧。”
司马懿咬下橘子，舌尖尝到点微酸的甜。“这批孩子要参加自主招生，马虎不得。”他忽然笑了，“就像当年你盯着我做物理题一样。”
茶几上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高中时在天文台拍的，两个少年挤在望远镜前，笑得露出虎牙；另一张是上个月拍的，他们穿着同款羽绒服，站在初雪的巷口，围巾缠在一起，像两棵相依的树。
“还记得这张吗？”马超拿起高中那张，指尖划过照片上司马懿的笑脸，“那天你说，看见木星的光环像枚戒指。”
司马懿的耳根微微发烫。他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回去的路上，马超红着脸说“以后我给你买真的”，那时的月光，亮得像撒了一地碎钻。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马超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的瞬间，两枚素圈戒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不是说要等退役吗？”司马懿的声音有点发颤。
“不等了。”马超把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我怕再等，你就要被学生们抢跑了。”
烟花在窗外次第绽放，映亮了两个人相握的手。司马懿看着戒指上淡淡的反光，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雪夜，他们挤在体育班的单人床上，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原来有些温度，真的能从少年时代，一直暖到岁月尽头。
第十一章 清明
又是一年清明，他们去郊外给父母扫墓。马超把篮球模型放在爸妈墓碑前，司马懿则在旁边摆上一束白菊——那是他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
“爸，妈，”马超蹲下来，指尖拂过照片上父母的笑脸，“我现在打得还行，上个月拿了联赛冠军。对了，介绍一下，这是司马懿，我…”他顿了顿，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笑得温柔，“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风穿过树林，带着青草的气息。司马懿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叔叔阿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下山的路上，遇见个卖风筝的老太太。马超挑了只老鹰风筝，拉着司马懿跑到空地上。风筝越飞越高，线轴在手里转得飞快，像要把所有烦恼都放飞到天上。
“你看，比你当年在操场投的三分还高。”司马懿仰头笑着，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
马超忽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再高也没你重要。”
风筝线在手里轻轻颤动，像牵着远方的星辰。他们站在风里，看着那只老鹰风筝在蓝天上自由翱翔，忽然明白，所谓幸福，不过是有人陪你看遍四季，有人愿意和你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
后来的后来，他们收养了个叫“小星”的男孩。小星继承了马超的运动细胞，也遗传了司马懿的聪明，每天放学回家，不是抱着篮球在院子里跑，就是趴在桌上做物理题。
有次家长会，老师笑着说“小星的爸妈真厉害，一个教他打球，一个教他做题”，小星歪着头说：“他们不是我爸妈，是我两个爸爸呀。”
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马超和司马懿相握的手上。他们相视一笑，眼里的温柔，像那年春天的油菜花，漫山遍野，开到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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