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学篇:实验室与排练厅
李信回头时,公孙离正站在实验室门口,穿着艺术学院的淡紫色练功服,马尾辫上的铃铛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她手里提着个保温桶,看见他身上的胸针,眼睛亮了亮:“刚排练完,顺道给你送点吃的。”
实验室里的齿轮还在嗡嗡转,李信赶紧关掉电源,快步走过去。他的实验服袖口沾着银灰色的机油,碰了碰公孙离的发梢:“怎么过来了?不冷吗?”
“不冷,”公孙离把保温桶递给他,“阿姨做的桂花糕,你以前爱吃的。”她瞥见实验台上的机甲模型,“这是新做的?手臂上的花纹……”
“风信子的花瓣纹路,”李信挠挠头,拿起模型给她看,“按你上次画的图纸改的,关节处加了缓冲装置,转动时不会卡壳。”
公孙离的指尖轻轻划过模型的手臂,金属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却让她想起李信在稷下时给她做的舞鞋。“真好,”她抬头笑,“比上次那个金属风信子还精致。”
实验室的角落里,几个学弟正偷偷张望,被李信一个眼刀扫过去,赶紧低下头假装调试仪器。公孙离的脸颊有点红,拉了拉他的袖子:“我该回去了,晚上还有排练。”
“我送你。”李信脱下实验服,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黑色的T恤——领口处绣着个小小的铃铛图案,是公孙离用十字绣给他缝的。
从理工大学到艺术学院要穿过一条种满梧桐的路,落叶在两人脚下沙沙作响。李信手里提着空了的保温桶,公孙离的手偶尔会碰到他的胳膊,像有电流窜过。
“对了,”公孙离忽然想起什么,“下周六我们学院有汇报演出,我跳《风信子之舞》,你……”
“去。”李信打断她,语气肯定,“把时间发我手机上,实验室的事我提前安排好。”
公孙离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音乐盒递给她。音乐盒是风信子形状的,拧上发条,会响起《霓裳羽衣》的前奏,底座刻着一行小字:“齿轮会记得所有约定。”
“这是我用排练室的废木料做的,”她说,“可能有点粗糙。”
李信接过音乐盒,指尖摩挲着底座的刻字,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公孙离,等这个机甲模型拿了奖,我带你去看真正的风信子花田,在城南的郊外,听说这个季节开得正好。”
公孙离的心跳漏了一拍,踮起脚尖,轻轻抱了抱他:“好啊,我等着。”
梧桐叶落在两人的发间,像无数个温柔的见证。李信低头时,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桂花香,和稷下学院的味道一模一样。
第九章 跨校情书与齿轮密码
汇报演出前三天,李信收到了一个快递。
包裹是从艺术学院寄来的,上面贴着张风信子邮票,寄件人写着“铃铛”——是他给公孙离起的绰号。拆开一看,里面是张乐谱,《风信子之舞》的主旋律下面,用铅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批注,在结尾处画了个小小的齿轮,旁边标着串数字:031721。
“信哥,这啥啊?密码?”学弟凑过来,好奇地戳了戳乐谱,“看着像你们上次说的星轨参数。”
李信把乐谱折好放进抽屉,耳尖有点红:“别瞎看。”他打开电脑,调出猎户座星轨图,把数字输进去——03是赤经,17是赤纬,21是光度值,对应的正好是他们第一次在稷下回廊相遇那天的星象。
原来她还记得。
李信拿起笔,在机甲模型的设计图背面写了封回信。他没写太多情话,只是把模型的齿轮传动比换算成音符,凑成了半段《霓裳羽衣》的旋律,在末尾画了个铃铛,旁边标着:演出那天,我在第三排左数第七个座位。
他把信塞进信封,贴上和她一样的风信子邮票,趁着午休送到了艺术学院的传达室。转身时,看见赵云从对面的教学楼跑出来,手里拿着本星象图,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很乱。
“信哥!”赵云挥挥手,“亮哥让我给你带的星轨数据,说对你的模型校准有帮助。”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听说你给公孙离寄情书了?用齿轮密码?够浪漫的啊。”
李信的脸有点烫,接过星轨数据:“别听诸葛亮瞎说。”
“谁瞎说了?”诸葛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杯热咖啡,“我只是给赵云看了去年的星象记录,说031721那天的猎户座最亮而已。”他看向李信,眼里带着笑意,“对了,马超和司马懿也来了,在你们学校的机甲展厅,说要拍你的模型当素材。”
李信愣了一下,跟着他们往展厅走。远远就看见马超举着相机,对着一台报废的机甲残骸拍个不停,司马懿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个金属书签——还是稷下那个风信子形状的,边角被磨得光滑发亮。
“哟,信哥!”马超转过头,镜头立刻对准李信,“听说你的模型藏着情书?快让我们开开眼。”
司马懿踹了他一脚,却看向李信手里的星轨数据:“诸葛亮说你们用星象当密码?挺会玩。”
李信没说话,只是把数据递给学弟,让他按参数校准模型。阳光透过展厅的玻璃顶照下来,落在机甲模型的风信子纹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马超趁机按下快门,把这一幕拍了下来,照片里,李信的侧脸专注而温柔,和当年在稷下看公孙离跳舞时一模一样。
“对了,”诸葛亮忽然开口,“下周末有场流星雨,亮懿他们学校的观测台对外开放,一起去?”
“去!”马超举双手赞成,“正好拍情侣写真,信哥和铃铛一组,我和懿哥一组……”话没说完就被司马懿捂住了嘴。
李信看着他们打闹,忽然想起公孙离乐谱上的批注,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原来不止他们,大家都还像在稷下时一样,把日子过成了藏着秘密的星轨。
第十章 演出夜与齿轮项链
汇报演出那天,李信提前半小时到了艺术学院的礼堂。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口袋里别着那个风信子胸针,手里拿着支新鲜的风信子——特意去花店挑的,淡紫色的花瓣上还带着水珠。第三排左数第七个座位上,放着个小小的礼盒,里面是条项链:齿轮形状的吊坠,中间嵌着块蓝宝石,像缩小版的星轨投影。
观众渐渐多了起来,李信看见杨玉环坐在前排,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灯光暗下来时,他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像机甲模型启动时的齿轮转速。
音乐响起,舞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公孙离穿着淡紫色的舞裙,裙摆上的风信子刺绣在聚光灯下泛着光,她的脖颈上戴着条项链——和他礼盒里的那条很像,只是吊坠是铃铛形状的。
她看到他了。在旋转跳跃的间隙,她的目光扫过第三排,在他身上停顿了半秒,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像风吹过铃铛。
《风信子之舞》的旋律渐强时,李信忽然发现,她的舞步节奏和他模型的齿轮传动比完全一致——每一次踮脚对应一次齿轮啮合,每一次旋转对应一次轴系转动,他们用各自的方式,跳着同一支只有彼此能懂的舞。
演出结束时,掌声雷动。公孙离站在舞台中央鞠躬,目光再次看向李信,悄悄比了个手势:后台等你。
李信拿起礼盒,快步往后台走。走廊里,马超正举着相机追着司马懿拍,嘴里嚷嚷着“懿哥笑一个”;赵云和诸葛亮站在角落说话,赵云手里拿着瓶水,眼睛亮晶晶的;杨玉环冲他挤了挤眼睛,把他往化妆间的方向推。
公孙离刚卸完妆,正对着镜子摘项链。李信走进去时,她吓了一跳,转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卸妆水,瓶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心。”李信赶紧走过去,蹲下来帮她捡玻璃碎片,手指不小心被划破了,渗出点血珠。
“你流血了!”公孙离慌忙去拿创可贴,拉着他的手吹了吹,“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信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礼盒:“给你的。”
公孙离打开礼盒,看到齿轮项链时,眼睛瞬间红了。她拿出自己脖子上的铃铛项链,和他的齿轮项链放在一起,发现两个吊坠可以完美嵌合——齿轮的齿槽正好卡住铃铛的边缘,像钥匙插进锁孔。
“我找人定做的,”李信挠挠头,“设计师说,这叫‘齿轮与铃铛的约定’。”
公孙离把齿轮项链戴在脖子上,和铃铛项链叠在一起,轻轻抱住他:“李信,你知道吗?我的舞裙里藏了个小机关,裙摆内侧缝着个微型播放器,放的是你用齿轮编的那半段《霓裳羽衣》。”
后台的灯光很暖,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齿轮与铃铛的吊坠碰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响声,像无数个未说出口的情话。
第十一章 花田与星轨的证明
机甲模型最终拿了省级一等奖。
颁奖那天,李信没去参加庆功宴,而是开着学长的旧摩托车,载着公孙离往城南的郊外去。风信子花田一望无际,淡紫色的花海在夕阳下泛着光,像打翻了的星轨颜料盘。
“你看,”李信停下车,从背包里拿出个东西,“给你的。”
是个新做的模型:缩小版的两个人,一个穿着舞裙跳旋转动作,裙摆是用透明塑料做的风信子花瓣;一个背着剑匣(他特意加上的稷下元素),手里拿着扳手,脚下的底座刻着行字:从稷下的回廊到花田的星轨,齿轮不会说谎。
公孙离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太开心了。她从包里拿出个笔记本,翻到某一页给李信看:上面贴着他们从相识到现在的所有票根——稷下的早课签到单、十佳歌手大赛的门票、大学汇报演出的节目单,最后一页是片风干的风信子花瓣,旁边写着:李信的齿轮转了1095圈(三年),我的铃铛响了2190次(每天两次排练),我们的故事,还要继续写下去。
李信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公孙离,毕业以后,我想做个风信子主题的机甲展览馆,里面放满我们的模型和乐谱,门口种满风信子,你愿意……当展览馆的女主人吗?”
公孙离在他怀里点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愿意。”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淡紫色的花田里,像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马超骑着车带着司马懿赶来,相机快门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赵云坐在诸葛亮的车里,探出头喊“信哥快求婚啊”;诸葛亮靠在车边,看着花田里的两人,手里拿着星轨图,上面标注着今天的星象——猎户座的分支星轨,正好穿过花田的中央。
“亮哥,你说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吗?”赵云问。
诸葛亮点点头,指着星轨图:“你看这星轨,从稷下那年开始,每年的今天都交汇在同一点,像被设定好的程序。齿轮会磨损,但约定不会;花瓣会凋谢,但星轨不会。”
花田里,李信正单膝跪地,手里拿着个戒指盒——戒指是他用模型的边角料做的,铂金戒指上,齿轮和铃铛的图案交缠在一起,中间嵌着块蓝宝石,和他们的项链吊坠一样。
公孙离伸出手时,铃铛项链和齿轮项链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为他们唱一首永恒的歌。
尾声 永不褪色的风信子
五年后,城南的风信子展览馆正式开业。
馆门口的石碑上,刻着一行字:“齿轮记得所有转速,铃铛记得所有回声,星轨记得所有相遇。”展览馆里,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两个模型:一个是李信当年拿奖的机甲风信子,一个是公孙离的《风信子之舞》舞台模型,两个模型的底座用金属链连在一起,转动时会播放《霓裳羽衣》的完整版——李信用齿轮编的前半段,公孙离用乐谱补的后半段。
开业那天,稷下的老朋友们都来了。马超成了小有名气的摄影师,正举着相机给司马懿拍特写,司马懿手里拿着个新做的风信子书签,书签上刻着“超懿”两个字;赵云和诸葛亮并肩看着星轨投影,赵云的手里拿着本相册,里面全是当年在稷下的照片;杨玉环抱着孩子,笑着说“阿离你终于圆梦了”。
李信牵着公孙离的手,站在展览馆的落地窗前。窗外的风信子花田开得正好,远处的星象馆亮着灯,像稷下学院的星象塔。
“你看,”公孙离指着窗外,“那片花田的形状,像不像你当年在机甲社做的第一个风信子模型?”
李信笑着点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像。也像你第一次在稷下跳《霓裳羽衣》时,旋转的裙摆。”
阳光穿过落地窗,照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齿轮与铃铛的戒指在光下闪着光。公孙离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清晨,回廊上的风信子标本沾了点机油,像落在雪上的星子——原来从那时起,他们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沿着星轨指引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到了彼此身边。
展览馆的音响里,《风信子之舞》的旋律缓缓流淌,混着齿轮转动的轻响和铃铛的回音,像一首永不结束的恋曲。花田里的风信子在风中摇曳,淡紫色的花瓣上,似乎还沾着稷下学院的金桂香,和那年秋天,初遇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