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跟着陆砚归的第二天,就撞见一场冲突。
几个外码头的混混闹到仓库,为首的刀疤脸指着陆砚归骂骂咧咧,手里的钢管挥得虎虎生风。沈砚下意识地想躲,却被陆砚归一把拽到身后。
“站这别动。”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沈砚僵在原地,看着陆砚归赤手空拳迎上去。他的动作又快又狠,左眉骨的疤在打斗中绷得很紧,像条即将苏醒的蛇。混乱中,有个混混绕到陆砚归身后,钢管直直砸向他的后脑——
“小心!”沈砚几乎是脱口而出,想也没想就冲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挡了一下。
钢管砸在背上的瞬间,他听见陆砚归的呼吸猛地顿住。男人转身一脚踹飞混混,回头看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怒意,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谁让你多管闲事?”陆砚归拽着他的胳膊往办公室走,力道大得像要捏碎他的骨头。
沈砚疼得说不出话,后背火辣辣的,却在心里骂自己蠢——他是来杀陆砚归的,怎么反倒替他挡了一下?
办公室里,陆砚归把医药箱扔给他:“自己处理。”
沈砚背对着他脱衣服,后颈的小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陆砚归的目光落在那颗痣上,喉结动了动——十年前在福利院,沈砚发水痘,这颗痣被水泡盖住,他还傻乎乎地以为痣掉了,哭着闹了半天。
“港爷,”沈砚的声音带着疼意,“药在哪?”
陆砚归收回目光,走过去替他涂药酒。指腹擦过淤青的地方,沈砚疼得瑟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男人的动作忽然放轻,带着种近乎温柔的小心。
“为什么替我挡?”他问,声音贴在沈砚耳边。
沈砚的耳朵瞬间红了:“我……我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妹妹付医药费。”
这个理由够硬,够自私,陆砚归却笑了,笑声震得沈砚的耳膜发痒。“算你识相。”男人直起身,把一件干净的衬衫扔给他,“穿我的。”
衬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和陆砚归身上的味道一样。沈砚穿上时,发现领口有点大,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浅的疤——那是小时候爬树掏鸟窝,被树枝划的。
“这疤……”陆砚归的目光扫过,顿了顿,“什么时候弄的?”
“忘了。”沈砚拉了拉领口,心跳得像要撞出来。他总觉得陆砚归看他的眼神太亮,像能穿透他所有伪装。
夜里,沈砚的手机又响了。屏幕上只有一行字:“下周再不动手,你妹妹的主治医生会‘辞职’。”